比這龍描述的所謂他身上的氣息要真實得多了。
離淵自己也感知到了信香浮現。
蹙眉看向首先提起此事的人,他說:「你若不提,也許還不會有。」
葉灼:「?」
如此強詞奪理,在人間還真是大有長進。
葉灼:「你自己控制不住,不要攀咬他人。」
「本就不能控制,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我並未咬你。」離淵說著,往方才打量已久的雪白側頸試探咬了一下。
然後滿意道:「這才是咬。」
葉灼其實很想告訴離淵,人不會這樣。
也想告訴這條龍,你人話學得不如何。
但是現在形勢所迫受制於人,他直覺自己再說別的話,就不止是被按在樹上咬脖子這麼簡單。
只得按下。
他不說話,離淵就看他。
其實這人這種時候,也別有好看的地方。
尤其是既想發作,又不得不違心按捺,沒來由覺得生動許多。
看見葉灼這個樣子,他總想再咬幾下。
但是他沒有。強人所難,他不會去做。
於是只是安撫般親了一下葉灼的側頰,然後把這人鬆開了。
「你不高興?」離淵說,「為什麼?」
葉灼頓了一下才開口:「……什麼?」
「你好像不高興。」離淵看著他的眼睛。
其實,既然沒分出生死,往後就還是會有雙修。
何況有提升根骨的效用在,也未必真就是要分生死。
「事已如此,我想總歸還會雙修。」離淵說,「那你為何不悅?」
有麼?葉灼一時未明白這龍到底想表達什麼。
他們兩個之中還沒有死一個,既如此,是還會雙修沒錯。
至於是在何時何地,這龍又會把他怎樣——天理循環自有報應,信香感應之下,自己並不能如何。
所以他方才也未如何。
那離淵此問又是從何而來?
葉灼垂下眼,異常生疏地回想了一下方才的自己。
「無事。」他說,「只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不喜歡。」
離淵恍然。
原來不是他上次太過分,讓這人心生牴觸了。
方才升起的些許心虛頓時煙消雲散。
「你真奇怪。」他說。
葉灼抬眼:「?」
「任人宰割才叫魚肉,你這樣子,諸天萬界,還有誰能把你怎樣?」那龍眼裡有微微的笑,「先前我擔心你若在大界或上界,會招惹上那些深不可測的神王聖祖,難以收場,現在看來,要收場也不難。」
「為何?」
「你所修佛法,高深難測。你師必是須彌上界三座上師之一,縱然不是,也會是同等人物。」離淵說,「須彌上師,我龍界亦要禮敬。有上師撐腰,誰敢動你。」
葉灼像是在回憶什麼。
「我師恐怕……」他眼中似笑,說,「懶得管我。」
「能傳你真法,怎會懶得管你。」離淵說,「娑羅聖木都拿來做你劍鞘,上師對你豈會不在意。」
「可惜我上了靈山,卻只為再回人間。」葉灼的聲音很輕,像要消散在風中。
離淵覺得這不算什麼。
「等你修成不滅身,能橫渡界域時,自然又能去了。」
葉灼忽然覺得好笑。
平時和這龍,也只有寥寥幾句交談。
等到信香瀰漫,卻又站在這裡,說些交淺言深的話語。
那股清寒香息雖然淺淡,可時間久了,已經吸入不少。
——這還不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麼?
「若真是誰都不能拿我怎樣,」葉灼淡淡道,「那現在算什麼?」
「……算你自作自受?」
「。」
雖然事實如此,但也不妨礙葉灼想把這龍殺了。
見他神色,離淵就笑。
「雖是你自己不修善果,但這種事,我又不是真要拿你怎樣。此前幾次,我可有傷過你一根頭髮?」
看這龍的神情,何其無辜。好像那十幾天他很有禮貌,很在意他人死活一樣。
但若說真正損傷,似乎還真是如這龍所說。
只是,終歸是身家性命任由他人擺布。
葉灼神色難辨。
離淵就知道和他講不通。
葉灼又不是龍,想來也理解不了那種看到一顆漂亮的珠子想叼起來的衝動。
他拿起葉灼的手,分開那些瑩潤修長的指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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