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種種,師父要是知道,一定很高興,要他拜葉道友為半師。
就這樣一路斬妖殺鬼,沒過多久,就在山勢分叉處看到了一團朝著他們方向瑟瑟發抖的青衣弟子。
看清這帶著地動山搖霹靂雷鳴而來的一行人不是什麼鬼王巨獸,而是自家宗主之後,又是數個弟子嗚咽著撲進藺祝懷中。
……一個接一個,藺宗主懷中已經沒有任何餘地了。
但見他輕聲細語安慰著弟子,手上卻是一個接一個封了啞穴,而後從自己身上扒下,丟去一邊。
讓沈心閣看了搖頭。
這就是師父口中秉性柔弱,溫和可親的藺宗主麼,似乎並不是這樣。
不如他的葉道友,表里如一,眼神中直白流露出想把這些哭啼之人全殺了的想法。君子之行,如風清月白,不加掩飾——這也是他應該效仿的。
葉灼的確不願聽人哭叫。何況只是鬼物環伺,同門依次失蹤,進退不能的境地下多等了一會而已,有何可哭?
好在藺宗主雖然安撫弟子,但正事也沒落下,不多時已問清,這是被師姐下令留在原地不得走動的那一批弟子,由於確實沒有走動,並未產生傷亡。
「你們師姐帶人去了哪個方向?」藺祝問。
弟子們眨眼,迷茫地想了一會兒,都道:「東邊。」
「我知曉了,蟬蛻、三七留下跟著,你們沿路回去吧。」藺祝點了兩位其中修為最高的弟子,往西邊走去。
其餘弟子看著回去的路,想著先前一去不復返的同門,卻是有些猶豫。
「但去無妨。」藺祝說。
看著來時一片狼藉的道路,藺祝輕嘆口氣。
有葉二宮主一路殺下來,這條路現在恐怕比人間界都安全。
聽弟子描述,此地必有蹊蹺,他進山時其實已經做好身陷險境的準備,卻不料,真正深陷險境的是山中鬼類。
同是修仙之人,怎麼自己宗門的弟子都是這副風吹就倒,呼救無門的模樣,葉二宮主就能刀山火海如履平地一般?
算起來,歲數也沒有相差很多。
難道這丹道和醫道,當真不可修?
乾脆仙門百家全都轉修劍道,一定不再懼怕鬼界入侵。
藺宗主不知為何忽然神遊天外,葉灼置之不理,直接走向西方山脈。
未走幾步,看著山中土地,微蹙眉。
這片區域有異,比先前更加明顯。
沈心閣與藺祝也已帶人跟上。
「葉兄可看出什麼?」藺祝道。
「無事,」葉灼道,「繼續走,不要散開。」
繼續往前,身後之人自發聚攏,唯恐落單。
一路倒是沒再遇到鬼類,山中寂靜無聲,宛如一具死去的人身。
渾天儀走過一刻鐘時間,他們又來到一個山勢兩分之處。
這次無人指路,要在兩個方向中做出選擇。
葉灼目光掃過兩邊。
一道劍氣削落幾棵沾著斑斑血跡的雜草,露出西邊山石上一個血跡塗成的記號。
血已乾涸,記號已經畫下了不短的時間。旁邊還殘留一片青色絲帛,是丹鼎宗弟子服的顏色,上面有一二紋路。藺祝俯身將其撈起。
「這是師姐的衣服!」一位弟子道。
無心斥責弟子自己弄混了衣服都認不清,為何卻對師姐衣服的花紋記得如此清晰,藺祝起身,和葉灼對視一眼,朝東邊沒記號的方向走去。
沈心閣無異議,跟上。
走了一半,有弟子遲疑問道:「宗主,為何要這樣走?」
藺祝說:「勿問,跟緊即可。」
沒過多久,山勢起伏連綿,竟然又是一個岔路處,同樣有血跡符號,這次,葉灼同樣走無符號處。
這片山中有迷陣。
迷陣依山勢而設,範圍極大,而且格外高明。
不是尋常的障眼法,在這片迷陣中,人心中認為的方向與事實上的方向相反,眼中事物亦同樣有所改變。
主動走向錯誤的方向,才是走上正確的道路。
這樣的陣法,虛境中的鬼類擺不出來,必是人間界的曠世高人。
而且迷陣之下,還有陣法。暫且不知是何。
葉灼對陣法一道並不十分了解。若是非要作比,布陣之人的造詣高過微生弦。
——視野中出現了不同尋常的事物。
走近後,乃是一具骨枯肉爛的屍體。
屍體骨骼強壯,身量高大,身上穿著的是破爛的武宗弟子服。
觀其死狀,渾身精氣骨血都被抽乾,修為也完全枯竭,不見一絲仙靈清氣。
唯一還算完好的是他的麵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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