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們兩人的角色仿佛對調了一般,祁歲聿的言談舉止間,倒像是那個更為年長,包容的人。
祁歲聿從沈雲暮手中拿過浴巾,不經意間碰到沈雲暮的手,發覺她的手有些涼。
她心中一緊,俯下身去,用自己的額頭貼上沈雲暮的額頭,仔細感受著溫度。
還好,溫度還算正常,祁歲聿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一路上,祁歲聿最擔心的就是沈雲暮會著涼生病。
想到這裡,她還是覺得應該趕緊生堆火取暖。
祁歲聿轉過身,又去找那把被她拆到一半的木頭椅子。
沈雲暮看著祁歲聿無比熟練地拆解椅子、生火,臉上原本的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言說的心疼。
「前世,我沒有找到你嗎?」
祁歲聿撕紙的手微微一頓,含糊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不是。」
祁歲聿內心並不太想跟沈雲暮談論前世的事情,可面對沈雲暮的追問,又不好不答。
「那是跟誰一起?」
沈雲暮卻好像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雲靄,我一直跟雲靄在一起。」祁歲聿如實說道。
她的話語,本就只是單純陳述事實,沒有其他深意。
然而,這話傳到沈雲暮耳朵里,卻不知怎的,像是變了味道。
「所以是她先找到你了。」沈雲暮的語氣里,隱隱透著一絲酸澀與失落。
「這很重要嗎?」祁歲聿著實有些不理解,沈雲暮為什麼會如此執著於誰先找到誰這個問題。
在她看來,現在她們兩人能夠相伴彼此,這不就已經足夠了嗎?
「這對我很重要。」沈雲暮的語氣有些古怪,帶著一種祁歲聿從未聽過的執拗。
這異樣的語氣,讓祁歲聿瞬間回過味來。
她原本專注於生火的視線,移到沈雲暮的臉上,兩人的目光交匯,空氣中似乎有什麼微妙的東西在悄然流轉。
「我不是誰先找到我,就跟誰在一起的人,這裡說的『一起』和之前說的『一起』,意思可大不一樣。」祁歲聿又好氣又好笑,她拉住站在桌子邊的沈雲暮,把她帶到漸漸升溫的火堆旁坐下,「既然你這麼在意,那我們就好好算算這筆帳。」
祁歲聿順勢坐在一個紙箱上,仰起頭看著沈雲暮,雖在質問,語氣卻絲毫沒有咄咄逼人的架勢:「你說說,你為什麼要讓我女兒喊別人媽咪呢?」
「我讓女兒喊別人媽咪?」沈雲暮臉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是噢,這可是我親耳聽見的。」祁歲聿從空間裡拿出一個燒烤爐,接著用鐵夾子夾起燒得通紅的木炭,放進爐子裡。
隨後,她又拿出一個小鍋和一塊烤盤,依次放在燒烤爐上。小鍋用來燒熱水,鐵絲網則準備用來烤肉和烤魚。
這段時間礙於林溪在,她們已經好久都沒吃到新鮮的肉類了,每天都是吃速食和罐頭。
祁歲聿感覺自己都要被罐頭的添加劑醃入味了。
「我不會這麼做的。」沈雲暮擰緊眉頭,沉思片刻後,篤定地說道。
祁歲聿將燒開的水倒了一些在保溫杯里,又兌了些涼水,試好溫度後,才遞給沈雲暮,「可這確實是我親眼看見,親耳聽到的。」
沈雲暮拉住正準備去窗邊收拾魚的祁歲聿,「一定有什麼誤會。」
祁歲聿手裡正抓著魚,手上滿是濕漉漉的水漬,不太方便觸碰沈雲暮。
於是她用手肘抵在沈雲暮的肩膀上,阻止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離婚前一天,我看到你和林溪出現在醫院裡,她還親密地摟著你。」
「所以你就因為這個提了離婚?你為什麼不先來問問我呢?」沈雲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因為我一直覺得你不喜歡我啊,當初本來就是因為媽的要求,你才答應跟我結婚的。所以在媽走了之後,你想要去找屬於自己的幸福,這也沒什麼錯。」祁歲聿熟練地將手中的幾條魚開膛破肚,仔細清洗乾淨後,把它們一一放在已經撒好配料的鐵盤裡。
「不是我不喜歡你,是你不喜歡我。」沈雲暮不知為何,內心深處積壓已久的委屈如決堤的洪水,怎麼都壓抑不住,一股腦地往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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