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斧子與樹幹碰撞的聲音在山林間迴蕩。
山裡的「原住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嚇到,驚叫著飛向四處。
在祁歲聿化身為一個無情的伐木工的同時,另一邊的眾人也在緊鑼密鼓地搜集著需要的物資。
又一棵樹在祁歲聿面前轟然倒下,濺起地上的樹葉殘渣和泥土。她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拎起斧子,腳步匆匆地邁向另一棵樹。
起初,祁歲聿還有些不得其法,都是靠著自身的蠻力來砍樹的,每一下斧子的揮動都顯得無比生硬,這樣不僅費力,而且效率極差。
但隨著樹木越砍越多,她也漸漸摸索出一些門道來。
她會先在樹木的一側砍出一道傾斜的切口,然後在另一側砍出一個水平的切口,隨後再交替砍著這兩個切口。隨著切口不斷加深,樹木便會出現輕微的搖晃。
在樹木馬上要倒的時候,就該輪到沈哈哈上場了。祁歲聿會在樹上綁好一根結實的繩子,然後讓沈哈哈去拉。
一開始,她們還難以精準控制樹倒下的方向,好幾次祁歲聿和沈哈哈都差點被樹砸到,但好在每次都有驚無險。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人一狗配合得愈發默契,周圍倒下的樹木也越來越多。
「咚」一聲悶響,斧頭深深地卡在樹幹之中,任憑祁歲聿如何使勁,都紋絲不動。
她一隻腳蹬在樹上,雙手緊緊握住斧柄,用力往外拔,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可斧頭依舊穩穩地卡在那裡,仿佛與樹幹融為一體。
祁歲聿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姿勢,再次發力。她一腳用力蹬在樹上,藉助反作用力,兩隻手同時使勁。
終於,斧頭被從樹上拔了出來。
然而,由於用力過猛,祁歲聿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退了兩步。
她被地上橫七豎八的樹根絆了一下,整個人失去平衡,一屁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手裡的斧頭也脫手而出,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朝著一旁的沈哈哈飛去,險些砸到它。
「汪汪汪汪……」
沈哈哈被嚇了一跳,從地上蹦起來,衝著祁歲聿大聲叫嚷起來,好像罵得很髒的樣子。
祁歲聿有些愧疚地對著沈哈哈笑了笑,她實在是太累了,索性直接往地上一躺。
地面上的樹枝,還有小石子,咯得她後背生疼,可她哪還在乎這些。
她順手將雨衣的帽子往頭上一戴,大有席地而睡的打算。
「汪汪。」沈哈哈卻不打算讓她就在這裡休息,在一旁不停地叫著。
「沈哈哈,我休息一會。」祁歲聿有氣無力地說道,一隻胳膊蓋在自己的臉上,擋住拍打在臉上的雨水,另一隻手伸出去,摸索著在一旁咬她雨帽的沈哈哈。
然而,沈哈哈依舊不依不饒,見祁歲聿沒有起身的意思,直接就咬住了她的手。
雖說沒有咬破皮膚,但那股疼痛也足夠讓祁歲聿從半夢半醒之間清醒過來。
她一個激靈,猛地坐起身。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
祁歲聿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身來。
她的雙腿發軟,腳步踉蹌,跌跌撞撞地朝著這片樹林中最大的一棵樹走去。
這棵樹的上方,兩根繩子自然地垂落下來。
祁歲聿走上前去,拿起其中一根,繞過沈哈哈的胸前,將它穩穩地綁在沈哈哈身上。
她又把另一根繩子系在自己腰間。
準備妥當後,她雙手緊緊拉住繩子,開始往樹上攀爬。
被雨水長久打濕的樹幹異常濕滑,每往上爬一段距離,她都不得不停下來,調整自己的姿勢,以免腳滑從樹上摔下去。
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在已經開始變得寒冷的天氣里,額頭上還在冒出細密的汗珠。
爬上去之後,上面有一塊可以容納一個人半躺著的空地。
空地的上方綁著一張透明的雨布,這便是這段時間祁歲聿睡覺的地方。
在樹上坐定後,她喘了口氣,然後拉著繩子,一點點將沈哈哈也拉上來。
沈哈哈一上來,抖了抖身上濕漉漉的毛,甩掉大片的水珠後,乖巧地趴在祁歲聿身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發出輕輕的呼嚕聲。
祁歲聿這才得空查看自己的雙手。
她將手上斑駁的紗布拆下,包裹在裡面的手掌慘不忍睹,血肉模糊。
這幾日不停地揮動斧頭,她的手上不斷磨出水泡,而在持續勞作時,水泡又一次次被硬生生擠破,反覆的摩擦與損傷,讓她原本纖細的雙手,如今腫得像兩隻饅頭,血跡斑斑。
消毒藥水觸碰到傷口的時候,一陣劇痛如電流般襲來,祁歲聿的眼睛瞬間紅了。
她雙手抱著自己的小腿,將臉埋在膝蓋上,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倔強地沒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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