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祁歲聿只能抱著沈雲暮往縣城的邊緣逃去。
被山林環繞的縣城,燃燒著無窮無盡的山火,照亮這片火石煉獄。
前無去路,後無退路。
祁歲聿再堅持不住,兩腿一軟跪在地上,她看著懷裡的沈雲暮,搖了搖頭,苦笑道:「跑不動了。」
「跑不動,就不跑了。」沈雲暮緊了緊環住祁歲聿脖頸的手臂,柔軟的唇瓣染著鮮血,將祁歲聿蒼白的唇色染紅。
如果是必死的結局,那我們就一起面對。
籠罩在兩人身上的白色防護罩,光澤在不斷地撞擊下逐漸變暗。
「咔嚓」一聲,防護罩碎成一片片,聚攏成點點光亮,鑽進沈雲暮的身體裡。
祁歲聿的手按在沈雲暮腦後,將她緊緊按在自己懷裡。
她身體緊繃,準備迎接隨之而來的衝擊。
高溫席捲而來,祁歲聿鼻尖仿佛聞到身上髮絲和衣服燒焦的味道。
如普通貨車大小的巨石,在接觸到她身體的時候,竟奇蹟般地消失了。
收拾整齊的空間,突然,砸進一個龐然大物,將所有東西砸翻在地。
祁歲聿輕呼出一口氣。
賭對了!
她緊咬著牙關,抱著沈雲暮艱難地站起身來。
還是不能就這樣放棄,不然她可不甘心。
祁歲聿調動起全身的能量,她和沈雲暮的身上浮現出五彩斑斕的黑色。
所有東西來到她們身前半米處,都會被自動吸進她的空間裡面。
祁歲聿抱著沈雲暮一路走,一路往空地上丟吸進去的石頭。
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個安全的地方。
她轉頭看向一時半會無法熄滅的山火,轉身又往已成廢墟的縣城裡走去。
雖然現在不是戰時,但是基於百年前的教訓。正常情況,大些的縣城也都會配備防空洞。
祁歲聿所過之處,只剩下一片空地,但是很快又會被掉下來的石頭填滿。
天邊太陽慢慢升起,砸下來的火石數量正在減少。
祁歲聿還在焦急尋找著防空洞,隨著火石的數量減少,溫度也在逐漸下降。
如果在那之前不找到容身之地,怕就是沒有被石頭砸死,她們也會被凍死。
「姐姐,你別睡,跟我說說話,好不好?」祁歲聿緊了緊抱著沈雲暮的手,單腳站在地上,借用另一條腿的力量,將沈雲暮往上抱。
沈雲暮的狀況不是很好,她靠在祁歲聿懷裡,手臂無力地搭在祁歲聿的脖頸上。
「我不睡。」她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好,那你跟我說說,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愛上我的?」祁歲聿踢開腳邊的石頭,查看壓在下面的窨井蓋上的標誌。
是下水道的標誌。
她轉頭又向別的地方找去。
「什麼時候?」沈雲暮的臉上浮現出回憶的神采,和祁歲聿相處的一幕幕,猶如放電影一般在眼前划過。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許是你幫我撿圍巾的時候,也許是我們結婚的時候,也許是那次泥石流之後。」
「撿圍巾?哇,那時我在幾歲呀。有些人好不老實噢!」祁歲聿嘴上是輕鬆的語氣,臉上卻滿是憂愁。
她找了這麼久,不僅沒有找到防空洞,連其他人也沒有找到,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嗯,我很惡劣的。」沈雲暮的手放在自己凸起的小腹上,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很久沒有動了。
身上痛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感,還有陣陣刺骨的寒意,沈雲暮下意識往祁歲聿懷抱深處鑽去。
她真的好捨不得她。
「你想不想聽秘密?」沈雲暮強撐起自己最後的力氣,環住祁歲聿的脖頸。
祁歲聿停下腳步,低頭親了親沈雲暮冰涼的嘴角。
「婚是我要結的,孩子也是我想要的。我很惡劣的,一心只想把你拴在身邊。」沈雲暮的聲音越來越輕,祁歲聿要很努力才能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是很惡劣。你怎麼可以剝奪我選擇的權力呢!」祁歲聿的聲音哽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天邊的太陽已經全部升起,火石雨徹底停了下來。
「對不起。」沈雲暮呢喃道:「我放手,你活著。」
祁歲聿的眼淚從眼眶裡滑落,瞬間在臉上化成冰晶,她咬著牙,氣憤地說道:「你要是敢放棄,我一定會死在你前面。沈雲暮,你聽見了沒有?」
沈雲暮已經不能再回答她的話了。
感受著沈雲暮越來越微弱的氣息,祁歲聿瘋了般用腳清理著窨井蓋上的石頭,凍僵的腳掌是刺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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