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好在自他成婚兩年之後,聽他的婆婆說,他的夫君應咨今日終於要從戰場上回來了!
姜盈畫的心喜悅的幾乎要飛起來,只恨不得讓如墨給他梳發的動作更快些,他好快快地去城牆,與那些大臣一起,去見他的夫君。
成婚那日,他隔著蓋頭看了他未來要託付一生的人一眼,他的丈夫是那樣身形挺拔、容貌俊秀,垂眸淡淡地看著他時,姜盈畫的臉頰情不自禁飛上一抹紅,心跳的很快,幾乎要跳出胸膛。
他記得那時與應咨夫妻對拜時,他著鳳冠霞帔,鳳金珠流蘇步搖釵插進茂密的雲鬢之中,他被沉重的頭冠壓的直不起腰來。
周圍全是人,他嚇的雙腿發軟,肩膀微顫,正擔心丟人,不知道要如何是好間,是他的夫君握著他的手,扶著他的肩膀,將他微微託了起來。
寬大溫熱的掌心是那樣的富有安全感,姜盈畫順著力道站起身,仰頭想要去看應咨,但應咨只將視線落在他臉上不到一秒鐘,就很快別過頭去,鬆開了握著姜盈畫的手。
兩人的指尖一觸即分,淡淡的失落感漫上心頭,一直到兩年之後,都還紮根在姜盈畫的心底。像是小小的樹苗最終長成參天大樹,陰影投下,濃重的陰霾盤旋未去,釀成數不清苦和淚。
如今,應咨回來了,再多的苦和淚,都將不值一提了。
姜盈畫雖然急,但還是比平常多了一倍的時間,用來挑選衣服和梳妝。
他踏出房門時,裡頭穿著淡藍色的忍冬齊胸襦裙,外罩繡金青色大袖衫,頭髮用素雅的玉蘭珠花挽起,左右兩邊各戴著珍珠步搖,耳邊掛著白玉耳墜,襯得他整個人皮膚白皙,閃著如同綢緞般的光澤。
他步行到廳前的時候,婆婆楚袂還在等他吃飯。
家中人丁不旺,即便是旁支的男丁也大多皆上了戰場,長平侯府里除了一個姨娘生的庶子應隋因為體弱尚且還在家中窩著,旁的倒也沒什麼人了。
「今日來的這樣遲,飯菜都快涼了。」楚袂知道兒媳婦是為何起遲的,但她偏不說,只上下打量了一眼臉頰發紅的姜盈畫一眼,旋即笑道:「這支珍珠步搖,倒也襯你。咨兒啊,我最了解他,他雖然話少,但喜溫婉平順的雙兒,你這樣打扮,既不耀眼奪目,又不失了體面,他會喜歡的。」
姜盈畫知道婆婆是在打趣他,臉更紅了,默默地行了禮,就走過去伺候婆母進餐。
他乖的很,聽話又乖巧,獨守兩年空房,也為曾有怨言,讓人不忍作弄他,加上婆母良善,不讓他站著伺候,讓他坐下一起吃。
吃飯的時候姜盈畫頻頻抬頭看向門外,連吃也不專心,楚袂給他加了一塊子糟白魚,隨即道:「咨兒沒有那麼快回來。」
她語氣促狹,帶著笑:「陛下說了,巳時才需去城門口迎接他們呢,不必心急。」
「.........」姜盈畫默默地將臉埋進碗裡,許久都為曾抬起。
早飯後,姜盈畫和婆母一起,坐上了前往城門口的馬車。
這一仗,應咨帶著應家軍,以少勝多,大破北齊和南疆的盟軍,班師回朝。
仗打贏之後,一時京城裡無人不振奮慶祝,街上彩旗飄飄,有不少看熱鬧的百姓都爭先恐後地朝城門口而去,圍在街邊,誓要一睹這少年世子將軍應咨的風采。
姜盈畫險些沒有擠出去。
他坐著馬車,艱難地挪到城門口,隨即由如墨扶著他下來。
皇帝和太子等在城牆外,皇后和貴妃也在,不少大臣都分列其後,翹首等待應咨的回歸,這場面不可謂不盛大。
跟著婆母行過禮,姜盈畫便站在灼熱的太陽底下,等待著應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從前方逐漸攀升直頭頂。
炫目發燙的太陽光照射下來,讓久居深宅的姜盈畫被曬得有些暈暈乎乎的。
他本來就是雙兒,體質比尋常男子女人都弱不少,一到容易情動的含珠期時,身體就更差些,怕冷怕熱,嬌貴的不行。
婆母見他身體不適,便想勸他去馬車裡歇著,但姜盈畫怕錯過了自己的夫君,也怕自己的夫君誤以為自己驕縱,不願意下馬等他,所以堅持站著。
幾炷香的時間過去,直到姜盈畫站的雙腿發軟,眼前冒金星的時候,應咨的軍隊終於出現在視線內。
灰塵滾滾,馬蹄踏踏,每一下都好像踩在人的心上。
不遠處那繡著黑色的「應」字的大旗在風中飄揚,旗下有一人騎著汗血寶馬,穿著黑色的深衣,並未有太多的配飾,頭髮也只用深藍色的髮帶挽成粗長的馬尾,隨風半落在肩膀上,簡單到極致,倒襯得他眉目冷峻,周身透著淡淡的肅殺之氣。
雖然還未完全看清夫君的臉,姜盈畫的心臟已經開始撲通撲通跳動起來,掌心也濕了。
他也分不清自己是怎麼了,臉頰忽然燙了起來,渾身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似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直到應咨騎著高頭大馬走到皇帝面前,隨即下馬,行禮復命,他臉上都還呆呆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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