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畫是雙兒,身子弱些,故而夜裡披了披風,襯得他臉頰愈發秀氣。
他夫君是長房長子,嫡系血脈,他又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身份自然高貴。應家也不曾短了他的分例和開支,婆母楚袂甚至還覺得虧欠他,經常從自己的例銀里撥一些給他使用,府內進了什麼寶貝或者綾羅綢緞,也都是優先送到姜盈畫的房裡,任他挑選。
因而姜盈畫梳的的已婚雙兒的髮髻,裙裝也都是上好的,精緻又很有質感,明眼人一瞧就瞧得出來他已出嫁且夫婿身份不凡,掌柜的見狀,忙撇下帳本迎上來,笑道:「夫人這是來喝茶,還是吃飯?」
「我來尋我的夫君。」姜盈畫微微欠了一點點身,很是禮貌道:「請問他在哪個廂房?」
掌柜見狀受寵若驚,腰彎的更厲害了:「您的夫君是.......?」
「應咨。」姜盈畫左顧右盼:「他在哪裡呀?」
「世子殿下在樓上,我引您去。」知道這是應世子的夫人,掌柜態度更恭敬了,親自引姜盈畫上樓:「來,您這邊請。」
跟著掌柜轉過走廊,又越過幾件廂房,終於在天字一號廂房門口停下了。
門內燈影綽綽,人影攢動,還能傳來男人們粗聲粗氣碰杯划拳的聲音,氣氛熱烈。
聽著門內的響動,姜盈畫不免有些傻眼。
他從小深居閨閣之中,就算外出聚會,也都是和雙兒們一起,大家聚在一起要麼就安靜地喝茶說話,要麼就吟詩撫琴,或者繡花看風景,哪有這麼........熱鬧過。
他一時間萌生了怯意,躊躇地站在門邊,正思考著要不要進去,但掌柜的已經先他一步,敲響了門。
他牆門的聲音不大,但也足夠被門內的人發現,很快,就有人過來開了門。
鋪面的酒味和男人的氣息沖了出來,撲到姜盈畫臉上,令姜盈畫一瞬間有些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誰啊?」來開門的人很不耐煩,壯碩的身體投下濃重的陰影,沉沉的打在了姜盈畫身上,語氣也很重,眼神更是凶神惡煞的,看起來像是能半炷香殺十個人的主:「爺們玩的正高興,誰來這麼掃興?!腦袋不想要了?!」
姜盈畫看著面前的凶神,被這一句話差點嚇哭。
他不敢在外面丟應咨的臉,強忍著沒敢掉眼淚,但雙腿打戰,嘴巴也哆嗦,聲音細弱蚊蠅:「我,我來找應咨.......」他聲音小,男人喝酒了脾氣不好,沒聽清更是火爆,拳頭捏的嘎吱作響,抬高聲音道:「你到底想幹啥!?」
「........」姜盈畫嚇得後退一步,用力咬緊牙關,不敢出聲,怕一出聲就忍不住哭了。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沒一會兒,又有人走過來,看見姜盈畫,有些震驚:「姜小娘子?」
姜盈畫見有人認得他,趕緊抬起頭,見是兵部侍郎家的長公子池雲諫,也是應咨的好朋友,張了張嘴,就道:「我來找應咨...........」他一說話就是哭腔,池雲諫趕緊推開開門的人,安慰道:「尉遲小將軍在外面呆了很多年,不認識你,故而語氣凶了些,你別生氣。」
言罷,他將姜盈畫請進門,抬高聲音道:「應咨,你夫人來找你了。」
屏風後的男人們短暫地安靜了一會兒,齊齊將目光投向桌子上方的人。
很快,屏風後能看清一個男人的身形從桌邊站了起來,慢慢朝門邊走來。
等應咨那雙冷淡俊美的臉龐出現在姜盈畫面前時,姜盈畫的委屈登時到達了頂峰。
他遲疑片刻,還是挪過去,啪嗒啪嗒走到應咨身邊,仰頭看著應咨。
應咨垂眼看著他,半晌才道:「你怎麼來了?」
「母親,母親讓我來找你。」姜盈畫不好意思說是他自己也想應咨了,只能拉出楚袂的大旗:「你一直不在家,我就........」「我一會兒就回去。」
男人們都喝了酒,難免不清醒,說話也不過大腦,雙兒本來就敏感,應咨怕姜盈畫不適應,於是皺眉道:「你先回去吧。」
他這樣不由分說地讓自己回去,姜盈畫誤以為應咨嫌棄自己,微微垂下眼睛,很是失落的樣子。
他今兒戴了兩側黃色的蝴蝶結長髮帶,垂下頭時特別像垂耳兔,乖的不行,應咨見狀,心像是被撓了一下,呼吸微微一滯。
「........知道了。」雖然難受,但是姜盈畫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頂撞應咨,讓應咨下不來台,於是只好小聲道:「那我先回去了。」
他說:「夫君記得早點回家哦。」
說完,他轉身就想走,還未跨出門檻,就聽身後的男人忽然又開了口:「........算了。」
他說:「晚上夜涼風大,你一個雙兒在街上不安全。你先在這裡呆一會兒,我吃完飯,就送你回凝香居。」
「..........」姜盈畫聞言眼睛一亮,轉過身,眼底的委屈也一掃而光,蹦蹦跳跳來到應咨面前,仰起頭,道:「真的嗎?!謝謝夫君!」
他開心的有些手舞足蹈,顧不上端莊,頭髮兩側的長流蘇晃來晃去,像是兔子耳朵在興奮地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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