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忽然有一天,姜盈畫在飯桌上冷不丁開了口,說自己想喝酸梅湯。
這已經入秋好多時了,天氣又不冷,喝什麼酸梅湯?
應咨沒放在心上,只敷衍地給姜盈畫夾了一口菜,讓他別瞎鬧。
一家人誰也沒有將姜盈畫的話放在心上,唯有生養過的楚袂心裡一驚,看向姜盈畫,如臨大敵。
但是還不敢確定心中的想法,只能吩咐姜盈畫的小侍,好生照顧姜盈畫,將姜盈畫平日裡吃了什麼、又有什麼表現都告訴他。
她懷孕的時候,食欲不振,什麼補身體的湯藥都不愛,總喜歡吃些酸的,或者稀奇古怪的,有一天晚上甚至想吃白糖拌冷稀飯,把應聲都給驚呆了。
但姜盈畫好像胃口還不錯,除了酸的之外,甜的、辣的、鹹的也都愛吃,一點也沒有食欲不振的樣子。
就在楚袂遲疑,以為姜盈畫沒懷的時候,小侍又來報,說姜盈畫晨起的時候吐了一次。
........吐了一次?
孕吐嗎?
這下,楚袂又不確定了。
糾結了好幾天,楚袂終於下定決心,要給姜盈畫找個郎中把一把脈。
但郎中還未來,忽然就有眼熟的小侍匆匆來報,說是姜盈畫的前嫂子沈初晴臨盆,昨晚就開始生了,但一直生到晚上還未生下來,人已經剩半條命了。
沈初晴和姜培安和離之後,娘家沈家覺得他丟人,不願意接納他回去,姜家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身懷六甲,行動不便,只能暫時買下一處小院落腳。
還未完全打點好和離後的事情,沈初晴就忽然肚子疼,下身血流不止,竟然是提前生產了。
沈初晴的小侍見產婆無用,沈初晴眼看著只剩半條命了,一咬牙,只能來求姜盈畫。
畢竟姜盈畫現在可是世子妃,生下應咨的長子就是未來的應家掌權主母,所以郎中也好,止血藥也好,應府應該都有的,姜盈畫也有分量去支配這些東西——而且姜盈畫和沈初晴的關係似乎還算不錯,當初沈初晴能成功和離,姜盈畫也出了不少力,姜盈畫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聽說前嫂嫂難產了,姜盈畫果然著急,當即當上了郎中,還有止血藥、參片等,就來到了沈初晴棲身的小院了。
應咨放心不下他,更怕姜盈畫年紀小不會處理這些事情反倒添亂,想了想,也跟來了。
剛下馬車,就聽見一陣慘叫聲從院中傳來,驚的姜盈畫和應咨頓住腳步,幾秒後才往裡走。
說真的,應咨在沙場上拼殺這麼多年,人的慘叫聲沒少聽,但聽見雙兒或者女人生產的慘叫聲,他還是從心裡打怵,感覺頭皮發麻。
應咨其實是對正在孕育生命或者生產的女子和雙兒有著天然的敬重的。
他也深知她們的不易,所以他從小到大,他對撫養生育他的母親楚袂基本上都是有求必應,甚至在楚袂為了打消聖疑,保住應家的皇恩,所以強行和皇帝達成和約,給他塞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妻子時,他也從來未對自己的母親有一絲一毫的怨言。
在他心裡,母親楚袂的地位甚至超過了父親應聲,他敢和父親應聲頂嘴,但非必要他都不會忤逆楚袂,即便楚袂經常因為姜盈畫的事情說他,應咨也都老老實實挨訓,並不願意和楚袂鬧不愉快。
因為那是懷胎十月,忍受著疼痛和苦楚生下他、養育他的母親。
他不想讓他的母親傷心。
扶著著急踉蹌的姜盈畫進了小院,沈初晴的聲音已經逐漸微弱下去了。
郎中拿著藥箱,被引入房間。
姜盈畫跟進去,想看一看沈初晴,應咨也想進去,但卻被攔在了房間之外:「世子,您不能進去。」
小侍解釋道:「產房污穢,陰氣重,您不能進去。」
「怎會污穢?」應咨詫異道:「誕育孩兒,是天底下最神聖之事,哪裡污穢了?」
言罷,他就想進去,但又被小侍攔在外面,滿頭是汗道:「世子,您,您是外男,實在不方便呀!」
應咨:「..........」姜盈畫也反應過來,抓著應咨的肩膀,踮起腳親了一口,安慰道:「相公,你在外面乖乖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
言罷,他一閃身,擠進了產房。
「夫人,孩子的頭出來了,快用力呀!」
跪在地上的產婆已經滿手是血,著急道:「吸氣,用力!」
一盆盆的血水從產房端出去,應咨站在小院裡看,都快驚呆了。
耳邊沈意初的慘叫聲還在繼續,聽的應咨頭暈暈的,人也暈暈的。
百戰百勝、意氣風發的常勝小將軍,竟然頭一次了怕的東西——他有點暈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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