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咨還未開口,一旁的楚袂就開了口,忐忑問道:「調養身體.........需要調養多久?」
大夫伸出了兩根手指。
楚袂道:「.........兩個月?」
「.......最少需要兩年。」大夫說:「世子妃年方十八,年紀尚幼小,兩年不算很長了。」
楚袂:「..........」她眉頭微微蹙起,想要說話,但礙於應咨沉著的臉,故而欲言又止,久久未曾開口。
她看著應咨,半晌,緩緩站起身,伸出手,輕輕推了推應咨的手臂,忐忑糾結道:「兒啊..........」她想問問應咨的意思,卻沒想到應咨一句話就將她想要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按照大夫說的辦吧。」
他將孩子遞給奴僕抱著,隨即微微俯下身,用指尖輕撫姜盈畫的眉眼,聲音淡淡:「先為杳杳調養身體。」
楚袂急道:「可是兩年,太長.........」遲則生變,誰知道兩年之後,會不會又需要兩年?
那到時候,她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思及此,楚袂試圖勸應咨:「雙兒生孩子都是那樣過來的,或許沒有大夫說的那麼嚴重.........」應咨沒有立刻開口說話。
他等楚袂說完,才緩緩直起身,看向楚袂。
他的眼睛很黑,很深邃,直起身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像他的父親一般高大、挺拔,好似一顆在冬日裡屹立不倒的白楊,已經可以開始獨立遮住風霜雪雨:「母親,我敬重您,自懂事之後,也很少忤逆違抗您。」
應咨直直地看向楚袂,道:「可是現在,我也希望您能傾聽我的想法。」
楚袂:「...........」她張了張嘴,艱澀的語句卡在喉嚨里,片刻後,她才低低道:「咨兒.......」「孩子,現階段對我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
應咨說:「他還未出現,還未成形,我對他,更沒有感情。」
他道:「可是杳杳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他嫁給了我,死後就要冠上我的姓,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所以我有責任和義務去保護他——起碼在現在,在孩子沒有出生之前,杳杳在我這裡都排第一位。」
應咨的掌心輕撫著姜盈畫的臉頰,舞刀弄棒的武將對許多人事大多粗心,可在拂過妻子眉頭時,卻細心地撫平著妻子眉間的皺起,聲音低柔輕緩,帶著難得的溫柔情意:「母親,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我......可以不要孩子,但我要一個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世子妃。」
楚袂猛地瞪大眼,氣的雙目赤紅,竟然繃不住溫柔的麵皮,抬手惡狠狠甩了應咨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室內傳來,應咨的臉頰上迅速浮現出鮮明的巴掌印。
應咨當著外人的面挨打,一聲不吭,更沒有反抗,頂著右臉火辣辣的疼,被打的身體一晃,向旁邊倒去。
耳邊還回想著楚袂沙啞、急促、甚至還帶著哽咽的訓斥:「你是嫡長子!你可是,你是侯府的世子!你現在說你不要孩子,不要傳宗接代,你先跪在祠堂里,看看你的列祖列宗答不答應!!!!」
話音剛落,方才還躺在床上的姜盈畫指尖顫抖,眼皮下的眼珠微微轉動。
片刻後,他眼睫顫了顫,在楚袂抬手又要給應咨一耳光的動作中,悄無聲息地緩緩睜開了眼睛。
第34章
姜盈畫一睜眼,就看見了楚袂抓著應咨衣領、抬手給了應咨一耳光場面。
他原本還在迷糊,一看見應咨挨打,整個人一個激靈,就立刻清醒了。
他不顧還在腹痛的身體,捂著肚子從床上坐起來,低下頭發現自己的手臂上都扎著針,咬了咬牙,忍著疼將那些針連根拔起,隨即在大夫驚慌的眼神里,披頭散髮地撲向應咨,擋在他的面前:「不要打我夫君!」
姜盈畫剛醒,肚子還在疼,額頭冷汗涔涔,梳好的髮髻和步搖也都散了,鬆鬆地垂挽在鬢邊,毫無世家貴雙的儀態和風範,此時此刻,他只顧得上去護住應咨,說出的話都沙啞帶著嘶喘:「母親,夫君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動手呢!」
應咨原本還在站在挨打,餘光里看見姜盈畫擋在自己的面前,微微一怔,立刻伸出手,扶住姜盈畫,當下都顧不上自己臉頰上的紅腫和狼狽,只擔憂道:「你怎麼下來了!快讓大夫再給你好好看看身體!」
姜盈畫轉過頭,看向應咨,原本面對楚袂時的警惕眼神在落在應咨臉頰上的兩個巴掌印時,登時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那一刻,他甚至恨不得那兩巴掌是落在自己身上才好。
一向懂事乖巧的他,甚至開始在心中暗暗怨恨一直善待自己的婆婆來。
但他並未當場再與楚袂對峙,而是顫抖著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碰一碰應咨的臉,但又怕牽動應咨的傷口,只能哽咽道:「夫君........」「我沒事,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應咨自己都挨了打,見姜盈畫哭了,都還有心情和餘力去安撫姜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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