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霽安已經來到藥櫃前,聞言,他正從櫃裡取藥的手卻是一抖,連藥都險些沒拿穩。他如今身背顧顏,顧顏對此倒是沒察。
「姑娘嗅覺靈敏,不虧在品香坊做過工。你阿姐身體並無大礙,只是休息不好,才會覺得身子乏。這藥你拿回家,用三碗水熬成一碗,給她服下,晚上再好好睡一覺,也就大好。」說罷,他便將手中藥包遞給顧顏。
顧顏接過藥:「成郎中的藥是早就備好?看來,與我阿姐這般病症的,還不算少。」
成霽安笑了一聲,隨湊顧顏近了近,用只有他二人能聽見的音:「這藥不過是尋常補藥,你阿姐身體無恙,只是太過緊張,才會覺身心疲憊。若要治好,只需醫心。」
顧顏聽完他說的話,忍不住抬眸望向他。看來這成霽安的醫術,也算精湛,假以時日,必可成大器。況且學醫之路漫漫,這裡面的艱辛,不足以外人道也。
他又為何要自毀前程,做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來。
「我明白郎中的意思,回去後會多照顧阿姐。」
「以後二位哪裡還有不舒服,只來仁心館找我就好。自然,我這仁心館,娘子能不來,還是不來。」
成霽安粲然而笑的君子模樣,若不是顧顏上世知情,真會被他所表欺騙。
顧顏淡淡一笑,再付了錢後,與雲月一起離開了仁心館。
在回顧府的路上,顧顏一直在思考成霽安說過的話,一字一句她都不放過,細細斟酌。
「小姐,這成郎中當真是綁匪?我怎麼看,也不覺得像呀。」雲月挽著顧顏的手,小聲與她道。
顧顏笑笑:「這世上的壞人不是每個都能一眼認出,知心知面不知心,這老話能流傳至今,也有它一定的道理。」
雲月驚詫,她看著眼前淡定自若的小姐,有些摸不著頭腦。自上元節那日午後,她就覺得小姐好似變了一個人,不僅僅是喜好改變,就連這性子也變得更沉穩了,從內而外的散發著原先不曾有的穩重。
「小姐,雲月還有一事不知?」
顧顏猜出她想問什麼:「你想問我,我是如何知曉成霽安就是綁匪?」
雲月立馬點了點頭。
「雲月,有些事不是一兩句就能解釋清,以後若有機會,我會詳細與你道來。你回去後,記得囑咐雲朵一聲,此事切不可外傳。」顧顏知道,只要是自己的吩咐,她們必會遵守。
雲月雖還懵懂,可既然小姐吩咐了,她只管照做就好。
閒話間,二人就到顧府外。顧顏見府外竟備了轎,她認出那是阿爹常坐的。
「阿才,這是怎麼回事?」顧顏指著轎,不解詢問。
阿才是顧府的門房,負責守衛大門這邊的安全。「回小姐,是老爺夫人回來了,這轎是老爺讓人備下。」
顧顏面露喜色:「阿爹阿娘回來了?」
阿才微微頷首:「小姐剛出去沒多久,老爺與夫人就回了府。」
顧顏與雲月笑笑:「怎麼回得這麼突然,也沒提前
派人來個信,我也好做準備啊。雲月,你先陪我去見阿娘。」
雲月忙提醒:「小姐,你要不要先把這身衣裳換下?」
顧顏只顧著歡喜,全然忘了還穿著雲月的衣裳。若被阿娘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肯定又免不了挨頓手板。
自小,顧大人便對顧顏如珠如寶,可顧夫人卻是截然相反。只要顧顏做錯,立馬就會安排上一頓手心板。
顧顏自然也有反抗。可她每每對阿娘使壞心眼,都會被她洞察先機,然後,又是一頓手心板伺候。顧顏事後也會安慰自己,阿爹懼妻,在朝中都不算什麼秘密,連當朝宰相大人都鬥不過阿娘,更何況是她。
「我們先回清音閣,今日的事,萬不可讓阿娘知曉。」
待她二人回清音閣後,一眼就見廳外候了不少的僕婢。顧顏知道,這是阿娘來了。
上一世,她身陷牢獄時,最惦念的便是阿爹阿娘。顧顏快步走進廳,正見顧夫人坐在椅上,等著自己。
顧夫人今年不過四十一,容貌倒與顧顏有幾分相像,卻又比她多了些風韻。她出身將門,氣度自是不必說,僅往那裡一坐,就讓人心生敬畏。
可顧顏心裡清楚,阿娘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否則,就她從前做的那些事,這手心早就不知打爛多少回了。
「阿娘,爹爹怎麼沒來?外祖在幽州可還好?」顧顏來到顧夫人身旁坐下,她難掩心中激動,只握住阿娘的手不放。能再見阿娘,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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