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好不容易用完這頓飯,才剛出悅來樓,就有探子來報:「成霽安回仁心館後,便打了烊,與他平時關鋪略早了些。」
「派人好好守著仁心館,一隻蚊子都不許出。」沈朗濰冷臉吩咐完探子,轉瞬眉眼就染上了笑:「特使,我們現去品香坊一探究竟?」
顧顏點點頭:「晚膳已用,是該去辦正事了。」
……
品香坊外,邯邱正好出來關鋪,他只一眼就見到顧顏,剛想與其打招呼,又見她身側跟著剛才的冷麵官爺,不由吃了一驚:「娘子怎同官爺一起來,難不成你也是衙門的人?」
剛剛沈朗濰並未透露真實身份,只隨口說是衙門的人。
林成斥責一聲:「什麼衙門,這是我們典獄司的顧特使。」
典獄司?邯邱立即彎腰垂頭:「是我不識貴人,才衝撞了特使,還請特使恕罪。」做生意這些年,邯邱早養成低聲下氣的習慣。
顧顏扶他正身:「是我先隱瞞了身份,邯邱不要怪我才好。我來是有事相求,還請邯邱指點一二。」
邯邱不解,典獄司竟還有事要問自己:「特使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顧顏剛要開口,不想,沈朗濰卻插一嘴:「這裡風大,我們不如先進鋪,再好好詳談。」
外面人多眼雜,確實不宜談論案情,顧顏也不與他辯,只隨邯邱一起進了品香坊。
第12章
林成幫邯邱將鋪門關好,店裡夥計早就離開回家,夜裡就只剩他一人看鋪。
雲月從懷中掏出畫像遞與顧顏,顧顏隨之展開:「邯邱,勞煩你仔細認下,看是否見過這二位娘子。」
典獄司畫師雖比不上宮裡,可這手上功夫也算爐火純青,畫像惟妙惟肖,邯邱一眼便認了出來:「特使認得她們?她們就是我說的另兩位娘子,不過,我也好久沒見過了。」
顧顏將畫像遞還雲月收起:「看來我的猜想不錯。我曾記得,上次你說還有郎君也可聞出葵芷香,他今日是否來過?可有向你打聽什麼人?」
邯邱抬眼,見沈朗濰黑壓壓的一張臉,緊忙又低下:「他今日是來過,這位官爺還來打聽。他是仁心館的大夫,名喚成霽安,我原還想引薦特使認識,不過怕你介意,便想著下次見到,問問你心意再說。」
「特使的猜想究竟為何?我見你幾次提及葵芷香,它又與本案有何關聯?」沈朗濰有些等不及了,顧顏與掌柜間的談話,他竟是一絲頭緒也無!
典獄司都是男子,他們探案的本事再好,終究比不上女子天生對香料的敏感。顧顏也不隱瞞,她將葵芷香的來歷,和被綁娘子都能聞出這些情況一併與他道明。
沈朗濰也是頭次聽說這種奇香:「按特使的話,被綁的三位娘子與成霽安都能聞得,那他的作案動機,是否也關乎葵芷香?」
邯邱一聽自己的香涉及綁架案,本就忐忑的心,如今更是驚慌。
顧顏搖搖頭:「他的作案動機,我還未有頭緒。」她接著又問邯邱:「你又是何時知曉成霽安能識出葵芷香的?」
邯邱整個人僵直杵在那,驚慌地說不出一句,生怕官爺會因香怪罪。
顧顏見他垂頭,身子還有些抖,便出言安慰:「邯邱,你無須緊張,我們來不是與你問罪,只是想弄清前因後果罷了。你有話直說就好,我保證典獄司不會問責。」
邯邱小心抬眼看向沈朗濰,只一眼,就又將頭埋下。
顧顏側頭,見沈朗濰陰沉著臉,不禁暗暗睨他一眼:「沈統領,難道你不認同我所說?」
沈朗濰何止是不認同,若換作從前,他早就捉拿邯邱進典獄司問罪了。可顧顏已將話說出,她剛上任還不足一日……
「只要你將所知和盤托出,我保證典獄司不與你問罪。」沈朗濰經過深思熟慮,還是順了顧顏的意,畢竟當務之急,是先破此案。
邯邱原本不知沈朗濰是典獄司的統領,也是他一身氣場太壓迫,實在讓人望而生畏。如今統領都發了話,邯邱的顧慮也少了些:「成郎中是自己主動尋來的,後來殷紅與我提及,說是她介紹了來。」
「是殷紅?成霽安可曾說過什麼?」顧顏急忙問他。
邯邱仔細想了想:「第一次來,他只買了尋常香料,後來他總來,我們漸漸熟絡,也是偶然間提起了葵芷香。原先我也不注意,如今再想,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是沖葵芷香而來。」
顧顏問他:「邯邱你的意思,是成霽安早知他能聞出葵芷香,所以才來找你。」
邯邱並沒十足的把握,只道:「像是。」
顧顏又問:「我記得你曾說,上次製成葵芷香還是十年前,可是天佑十三年?」
邯邱笑了笑,糾正道:「確切說是天佑十二年,只是我十三年才到的盛京。」
「邯邱,真沒別人能制葵芷香?或者……或者十年前你可曾去齊州?」天佑十二年,那時成霽安還身在齊州。顧顏總覺,若想破成霽安的作案動機,十年前才是關鍵。
邯邱微驚:「特使怎知我十年前去過齊州,我至今還記得,那是我人生第一次遇到有緣人。」
「他是誰?」顧顏迫切想知那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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