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朗濰也覺察她似有異,可看她垂下的眸,心竟一軟,並未再刨根問底。他又見天色已深,便站起身告辭:「那我只在典獄司等特使!時候也不早,沈某就先不擾。」
顧顏也同起身,喚了句:「雲朵。」
雲朵猜出顧顏心意,剛就回了清音閣取來外袍,這時又聽到小姐喚,便拿了外袍過來。
「這外袍我已洗淨,還請沈統領不要嫌棄。」
雲朵走上前將袍遞還,沈朗濰看著嶄新還留有餘香的袍,淡淡一笑:「特使實在客氣。」
顧顏見他又笑,不禁起了好奇,僅這一晚,他笑的次數,都比她在典獄司這些日見過的多。
她即欠了欠身,喚小廝送他出府。
夜色融融,月華遍地。沈朗濰出顧府後,就往定國公府方向走去,等他行至一處陰暗地時,身後竟突得躥出一人影來。
沈朗濰面色如初,站定沉聲道:「可是有了進展?」
那黑影抱拳:「公子料事如神,典獄司的人才走,那管事的就沒沉住氣,直接去了安王書房回稟。」
沈朗濰又問:「可聽清楚是什麼東西?」
那黑影望了眼四周,隨即湊近沈朗濰耳邊小聲言語。
只見沈朗濰雙眉霎時緊皺:「速查清太子與孤影究竟有何干係!」
「是,公子。」那黑影抱拳躬身,一瞬就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清早,顧顏先與顧文遠知會一聲,得了應允後,她才攜雲月雲朵回了典獄司。
她這次回典獄司,明顯覺與之前有不同。司衛與她不再是敷衍,見到反而會主動與她行禮,就連劉恆義見了她,也是畢恭畢敬喚一聲特使。
顧顏從他們眼中感受到了尊重,不是因她的身份,而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典獄司沈朗濰書房,林成趙達正匯報昨日安王府的情況。
「統領,不論我們如何威逼利誘,那管事的都只是一句,他不肯承認失竊名單有異。」林成憤憤說著,就連他都看出王府管事的有貓膩,可那畢竟是王爺府,他若不鬆口,典獄司還真不好硬逼。
沈朗濰早已預料,讓他們去王府查,也意不在此。
「無妨!他既不認,只能說明丟失之物無法擺上明面來。能得安王如此費心機,全大晉怕也找不出幾件。吩咐底下人,讓他們多加留意暗市,一旦發現可疑,不論對方身份,儘管抓回典獄司審問。」
林成趙達不免相視一眼,他二人實在不理解,統領為何會有如此安排。如今失竊案已是沸沸揚揚,眼下,還不知有多少人眼巴盯著典獄司的錯。此舉,會不會太張揚?
沈朗濰抬眸看他二人一眼,從容道:「我知你們的心思,儘管照我吩咐去做,有事我自會一力承擔。」
「屬下不敢!」他二人又同聲領了命,才躬身退出書房。
恰好顧顏也行至此,便出聲攔下他們:「怎的都灰頭土臉,可是又挨了統領訓斥?」
「特使玩笑了,我們剛得了統領吩咐,正想去辦呢。」趙達客氣笑了一聲。
顧顏又道:「可是關於失竊案?統領又有何新指示?」
趙達還在猶豫該不該如實答,林成卻在旁先一步回了話,他將案件前因後果全道了出,趙達想攔都攔不住。
顧顏昨晚得了沈朗濰提點,也是苦想了一夜。如果孤影只為財,大可不必冒險去王府偷盜,是他太目中無人,認定典獄司拿他沒轍?還是說他另有目的?那這目的又究竟是什麼?
「統領可還在書房?」顧顏想去直接問沈朗濰。
趙達點了點頭,顧顏便讓他們先去忙,她自己則去了沈朗濰書房。
房外此時並無司衛值守,顧顏先喚雲朵敲了門,聽裡面傳來應聲後,又吩咐雲月雲朵在外候,是她一人進了書房。
來典獄司這些日,她還是第一次來沈朗濰的書房。裝潢與前世沈府的大同小異,四處都透著古樸老氣,給人一種無聲的沉悶感。
沈朗濰見是顧顏走進,還略有些驚,他隨即放下手中執筆,起身迎她。
「是我來的冒昧,叨擾了沈統領。」顧顏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
沈朗濰迎她至茶案坐:「如今你我同在典獄司,也屬同僚之誼,特使大可隨意些,不必時時拘束。」
顧顏禮貌頷首:「我剛遇林成趙達,也是實在不明,統領為何會有此安排?」
沈朗濰幫她沏好茶:「特使可曾想,孤影武藝再深,也不過區區飛賊。可如今他所盜之物,就連王爺都諱莫如深,這豈非於理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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