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喝得面目猙獰,不懂未央宮裡的那位是抽哪門子的瘋。適逢衛青巡視漢軍,李世民一見能躲過宮裡送藥的宮人和衛母的哭泣,連聲「舅舅舅」地喊,跟在衛青身後道他一定要去,他馬上就去宮裡銷假。
衛青怎會不知道他突然積極心裡打得是什麼主意,搖著頭無奈笑著答應了。畢竟是年輕人,老是悶著反而會出毛病。
衛青巡視到虎賁軍營,虎賁軍中層軍官以上皆是烈士子弟,身懷家國血仇,在戰場上各個驍勇善戰。霍去病就是這支年輕健兒的統帥,他病中休沐,虎賁軍上下由從驃侯趙破奴暫代統領。
「卑將見過大將軍、驃騎將軍。」趙破奴接到通報忙出來相迎。軍營之中不行跪禮,他躬身一揖,抬起頭。
趙破奴長了一張圓臉,眼睛也圓,明明是一副憨厚親和的長相。只不過因為他幼時流落匈奴,身上難免染上那群蠻子的匪氣。虎賁軍中霍去病與趙破奴關係最為親厚,趙破奴不僅是他的軍司馬,也是驃騎親隨之一。
他們當初在期門做郎官的時候就認識了,是打架打出來的交情。
趙破奴比霍去病大一歲,自恃騎□□湛,初時看不起年紀小,相貌俊俏並且是外戚的霍去病,覺得霍去病就是個矜驕吃不得苦的貴族小少爺。
霍去病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你敢瞧不起我,那少爺一定揍得你滿臉開花,還要用你最擅長的騎射來教訓你。
於是就出現了趙破奴比賽騎射三場比試全輸,與霍去病比角力不敵。反而被霍去病幾下摔得癱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自此之後趙破奴對霍去病心服口服,天天跟在霍去病身邊鞍前馬後,認霍去病為「頭兒」。
「頭兒,您可來了,軍中的兄弟都擔心死你了。我上次去看你時,你昏迷著,可把我嚇壞了。要不是軍中離不開,我差點就要去你院裡打地鋪了。」趙破奴湊到李世民身邊道,晶亮的圓眼將李世民上下左右仔細掃了一遍,贊道:「頭兒果然還是那麼威武!」
李世民斜睨了他一眼,忍住嘴角的笑意,史書上可沒說過,趙破奴這麼會拍馬屁。
趙破奴不僅拍霍去病馬屁功力了得,也特會捧場湊熱鬧。他領著衛青李世民巡視軍營各處,途徑一處空地,見一群人正在那裡高聲喧譁吆喝著,不等衛青他們表態就連忙將人引過去。
人群分開兩撥將中間的路讓出來,衛青和李世民來到喧鬧中心,幾個騎士正圍著一匹馬交頭接耳,神情嚴肅。
這匹馬長得膘肥體壯,漆黑的毛色油光水亮,在陽光下泛著銅鏡反射般的亮光,四肢健壯修長,十分高大。
這馬沒有上鞍,顯是還未被馴服。李世民見了這匹馬就走不動道了,徑直上前抬手想要摸摸。那馬一個響鼻噴出,綴著雪白的後蹄揚起就要踢李世民,被他一側身險險避開。
嚯,真烈。
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氣,有軍士勸道:「驃騎將軍小心,這馬是流星那匹汗血馬所生的小馬,比它娘性子還烈,到軍中好幾天了,已經踢傷摔傷不少騎士了。」
「是麼?」
李世民勾唇一笑,他騎術精湛,最愛烈馬,坐騎白蹄烏就是由他親手所馴。一聽是烈馬,當即來了興趣,手一抬,也不管衛青作何反應,喚趙破奴道:「破奴。」
趙破奴一見他的動作,就明白驃騎將軍是命他幫忙卸甲。替霍去病卸甲這事以前在期門時趙破奴已經熟練。因此不多話上前乾脆利落幫李世民卸下身上頂盔鐵甲,只剩一身漢軍中常穿的窄袖紅袍。
「舅舅?」李世民回身微微歪頭望向衛青,眼神興奮,璀璨若星。得到衛青微笑點頭允許後,他接過一旁軍士遞來的馬鞭和弓箭,健步來到離那跑遠幾步的黑馬半丈的距離。
那黑馬一感覺到有人靠近,連頭都沒回,揚起後蹄就踢,力道狠辣勁頭精準。李世民提前卸去盔甲,雖然少了防護,但身體輕盈不少。右足發力一蹬,高高跳起躍上馬背,隨手將鞭子插在後腰,雙腿緊緊夾住馬腹,俯身伸手拽住黑馬鬃毛,任黑馬左踢右踏,前蹦後踢,揚起前蹄厲聲嘶鳴,就是甩他不下。
黑馬感覺到背後被人牢牢黏住,不羈的野性勃發,更加狂躁,揚開四蹄狂奔,盡挑有小丘溝壑的地方沖。
李世民咬緊牙,大腿發力夾得更緊,黑馬吃痛,仰首長嘶一聲,四蹄凌亂落地,奔跑的速度猛然加快。李世民感覺到黑馬速度失控,料想這傲氣的馬定是有些慌了,控制不住要往一棵樹上撞,但要避開那樹顯然已經很困難了。
情況萬分緊急,李世民提氣縱身,雙腿一蹬馬背飛躍而起,一手後搭取下一支長箭抵住馬鞭搭弓,利箭瞬發,電光火石間,長箭攜著馬鞭死死射中樹幹,箭尖穿透樹幹用倒刺將馬鞭牢牢卡在樹幹和倒刺的中間。黑馬還要繼續狂奔,李世民落回馬背狠狠一扯馬鬃,藉由另一隻手死命拽住馬韁繩腰身一扭借力,一把將黑馬的頭扯過來,使之強行調轉方向。
經此,黑馬漸漸緩下來,不再發狂,李世民拍拍黑馬脖子,輕夾馬腹,不用他重新控制黑馬,黑馬已經帶他往來時的方向回去。
黑馬太烈,此前傷了數人,縱使驃騎將軍英勇,眾人依舊忍不住為他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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