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盈又開始緊張,她從來沒做過這麼壞的事,而且還要帶壞另一個人。
實在是太壞了。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追人。
她低了低眼睫,聲音乾巴巴的:「抱你一下,可以嗎?」
「隨你。」
「那就抱一下吧,「孟盈低頭按了按手指,終於作出決定,「可是...」
周司屹沒聽清楚:「什麼?」
對上面前的一張臭臉,孟盈的聲音不自覺小了點:「可是你太高了。」
「夠得著了?」周司屹低了下脖頸。
由於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這一動作聊勝於無,孟盈睜大眼睛,認真搖頭:「還有點費勁。」
周司屹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踮腳。」
「哦。」
她踮起腳,還好有舞蹈的功底,站得很穩,手臂勉強能圈到他的脖頸,他的體溫比她高一點兒,這一點微末的溫差對她來說卻如同燙手的山芋。
周司屹真挺配合,懶懶散散雙手插兜,任她動作。
男生野蠻的骨骼上生長著硬邦邦的肌理,心跳因為緊張砰砰加速,她不敢碰到他脖頸,指尖費勁地往後探,被他頸後棘突硌到,倏地縮回來,愣愣杵了一會兒,才給自己鼓了把勁,快速收攏了一下。
手臂有點酸,他還是太高了。
她手足無措地鬆開手,不敢抬頭:「就可以了嗎?」
「你覺得可以就可以。」
周司屹直起身,漫不經心丟下這麼一句。
應該可以了吧。
孟盈想,她暫時還不知道怎麼才能更壞,這樣勉強算報復的第一步了,他們在屋裡做||愛,他們的兒女在門外擁抱。
雖然顯而易見地沒什麼殺傷力。
她的心裡並沒有多少報復的快感,反倒澀澀的,拉了拉書包的肩帶:「我是不是很壞,周司屹?」
問出口才覺得這個問題有點蠢,壞的不是她,難道是周司屹嗎?
小臂還殘存著男生滾燙的體溫,她愧疚地抿了抿唇。
「走吧。」周司屹果然忽略了這個問題,轉身走了。
大概是這個問題有點挑戰他智商底線了,孟盈想。
臉頰還燒得火辣辣的,連帶著耳根都紅,分不清是羞愧還是他身上太燙了,她輕輕揉了揉耳朵,想起手指碰到過他的脖頸,又縮回來緊緊攥著。
周司屹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腳步:「打算看我爸抽根事後煙?」
孟盈立刻搖頭,她當然不想。
周司屹的手機鈴在這時震動起來,他瞥了眼屏幕,按了接聽,對面響起個懶懶的聲音:「都快七點了,你人死哪兒去了?」
「現在過去,」周司屹答,「帶個人。」
「小女朋友?」
「我妹。」
電話對面說了句什麼,估計跟她有關,周司屹聽完轉頭瞥了她一眼:「活的。」
孟盈:「什麼?」
問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兩個字應該不是跟她說的,目光相對,剛才滾燙相貼的體溫又隱約浮起,她內疚地吸了口氣,周司屹已經不耐煩地移開視線,繼續對著電話對面說。
「白的。」
「笨蛋。」
這回孟盈聽出來了,應該是形容她的——
活的。
白的。
笨蛋。
男生腿長步子大,孟盈想讓他走慢點,因為最後兩個字,識相地閉上嘴,小跑著跟了上去。
———
周司屹帶她去的是射箭館。
場上還有兩個男生,都高瘦帶感,看得出跟周司屹是一個圈子的。
孟盈在看台找了個清淨的角落坐下,周司屹換完衣服,瞥了眼她規矩的坐姿,下了場。
陸霄洄摘了墨鏡,朝他揮了下手:「什麼天大的事,讓周少爺從下午的領航測評就沒個人影。」
「最終成績三取二,前兩次都是第一,」周司屹從助教那兒接過護腕纏上,順手從沈縱京那兒抽了根煙,「總得留次給需要的人。」
陸霄洄嘖一聲,拋了個打火機過去:「還以為是接你妹放學回家去了。」
「我是沈縱京?」周司屹低頭打煙,爆珠咔噠一聲咬碎,他皺眉,「什麼口味?」
「蜜桃雙爆,」 陸霄洄聳肩,「沈縱京最近天天抽這個。」
周司屹理解地笑了笑:「哦。」
三個人朝靶場走,陸霄洄往看台上看了眼,都是人精,一眼就猜出角上安安靜靜坐著的姑娘是周司屹他妹。
小姑娘太純太乖,跟周司屹天差地別,他居然還有臉說人家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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