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被裁之後,顧遠回家了。
他帶著滿身酒氣,諷刺她道:「你現在工作沒了,能收收心,回歸家庭了吧?」
裴瑾後知後覺,原來自己被裁,是顧家從中搞的鬼。
「我好像小看你們了。」她依舊很冷靜。
「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自視甚高,沒了我,你算什麼東西,你在北京能風風光光活著,那是因為你沾我的光。」顧遠眼裡閃著冷冽的光,說出來的話句句扎她的心。
裴瑾很快平復心情:「我已經約好號離婚,明天我在民政局等你,如果你不來,我看不起你。」
顧遠是被父母押著去民政局跟她離婚的。
一年半的婚姻,就這麼不體面地收了場。
她不敢告訴父母這一切,她不敢想,如果他們知道她被夫家如此輕視,一定會氣吐血。
「離婚後,我列了個旅行地清單,國內外都有,我想趁這段時間好好去玩一下,可是訂機票的時候,突然發現,我哪兒也不想去。」
「你知道的,我一直是個很怕孤獨的人,我還沒試過一個人出去旅遊。」
離婚後那段時間是裴瑾人生中的至暗時刻,丈夫沒了,工作沒了,在北京的那些朋友大多數是酒肉朋友,能交心的很少,她也不想把家醜說得人盡皆知。
她在出租房裡待了一段時間,她很想找人聊聊天說說話,點開微信通訊錄,卻找不到一個能聊的人。
她想約人出去吃吃飯爬爬山,找了幾個,大家都忙。
一向強大的裴瑾似乎被打倒了,她在日記本里寫下:「我很孤獨,這種情況持續很久了。我現在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就連最愛的跟旅遊也沒興趣了。我覺得我可能生病了,我離開人群太久,我應該回到社會中,重新找份工作。可是我沒有力氣。」
寫完這段話沒多久,裴瑾決定自救。
自救的方式便是回家,回小欖鎮,回到這座生她養她的水鄉。
這裡的水滋養人,她相信,只要在這裡待些時日,等她慢慢找回生活的節奏,她就會好起來的。
「所以我就回來了……」她看向周羲和,發現他也正看著她。
周羲和眼底滿是憤怒跟心疼。
裴瑾笑著錘了他一下:「我最近的狀態好多了,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振作起來的。」
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又會變成那個打不死的裴瑾。
周羲和盯著她的笑臉,頭一回對她提了要求:「你這次,待久一點吧。」
「好啊。」裴瑾把頭挨在他肩上:「這次待到你嫌我煩,趕我走我再走。」
這一夜,周羲和整夜無眠。
凌晨5點,他依舊睜著雙眼望著天花板,腦子裡不斷重複她今夜的話。
眼眶熱了又熱,臉頰一片濕潤。
周羲和擦了擦眼角,掀開被子起了身。
第14章 搖櫓船
昨天沒有客人入住,此時民宿里只有他跟裴瑾二人。
周羲和下樓的腳步放緩,她就住樓梯口的房間,他不想吵醒她。
一樓昏暗一片,周羲和摸著牆上的按鈕,打開了壁燈。
他剛想去獨龍的專屬狗窩,卻見院子的玻璃門開著。
周羲和皺了皺眉,回憶著睡前他是否將院門鎖好。
他確定那門他是鎖好了的。
那獨龍……跑出去了?
周羲和心一沉,快步上前,打開那扇玻璃門。
院子裡似乎有人,他屏住呼吸,定睛看仔細了,才發現是裴瑾。
草坪上,裴瑾穿著運動服,正在拉伸,獨龍正圍著她轉圈。
周羲和見狀,這才鬆了口氣。
她扭過頭看他:「你也睡不著?」
巧了。
兩人都失眠了,都想著起來遛狗。
無辜的獨龍蹲在草坪上,看了看裴瑾,又看了眼周羲和,雙眼濕漉漉的。
清晨的水鄉是靜謐的,朦朧的,兩人在薄霧中緩緩走著,這個點沒有遊客,只有幾個早起的老頭老太蹣跚散著步。
「你為什麼也睡不著?」裴瑾牽著獨龍,問周羲和。
「肚子餓。」他找了個藉口。
「那我們去吃早餐?」她說:「去鑫震源吃生煎吧?我在北京一直就想著這一口。」
周羲和點頭說好。
兩人牽著獨龍,踏著石板路,跨過一座又一座的橋。
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已經到了起床的時間,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有人在小欖河邊燒水煮茶,炊煙裊裊。
一壺茶,一張棋桌,便是一個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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