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極盡小心，動作力道克制到手臂上青筋爆發，奈何裴瑾孕期身子過于敏感，最後還是哭著喊著攀了頂。

事後，她躺在他懷裡，呢喃道：「這是給你的獎勵，喜歡嗎？」

周羲和吻著她圓潤的肩頭，啞聲道：「喜歡。」

「你好乖，比獨龍還乖……」她嘆道。

周羲和聽出她的話外之音：「你說我是狗。」

「你在做那種事的時候，真的很狗。」她咧開嘴笑，無限滿足。

被窩裡，周羲和摟緊她，手在她背上游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裴瑾搖頭，半晌，她又盯著他的唇道：「有。」

「哪裡？」他一下變得緊張。

「還是覺得……很空虛。」

新一輪的翻雲覆雨在所難免。

一開始是她哄著他，到最後，成了他哄著她。

小狗瘋狂刨地，占據屬於自己的領地。

……

小欖水鄉的4月，玉蘭花開，滿城奼紫嫣紅。

院子裡的欒樹也開花了，滿樹細小的黃花，勁風一吹，地上是一片黃澄澄的花海。

裴瑾閒來無事便拿起掃把將一地殘花收集在一起，她嘗試著學習黛玉葬花，打算在欒樹下挖個坑，把花埋進去，生命循環，久久不息。

小坑剛挖好，便聽到有人在叫她。

裴瑾抬頭，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對她揮手。

「你這是什麼樹啊？真好看。」女孩站在院子外，穿著一身素色旗袍，長髮披肩，溫柔嫻靜。

在黃花雨簾中，裴瑾朝她走近，手上還拿著剛剛挖完坑的鐵鍬。

「那是欒樹。」

女孩笑笑：「真好看。」她笑起來臉上兩個小梨渦，像極了……李蘭迪。

裴瑾內心一動：「我好像見過你。」

「我就住你後面。」她指了個方向。

裴瑾想起來了，去年她剛回小欖鎮時，周羲和帶她去參加婚宴，這女孩，正是那婚宴的新娘。

更巧的是，她的模樣，跟盛天奇那天給她看的合照上的女孩，有重疊之處。

這世界上竟有這種巧合。

盛天奇在小欖鎮已經待了半年，他的「小緹」也已經賣出去數千個，他守著那家店，等著女孩上門找他……

估計他也沒想到，女孩早已經嫁做人婦。

「你懷孕了？」女孩的話讓裴瑾拉回現實。

裴瑾訥訥點頭：「對，4個多月了。」

「恭喜。」女孩說：「我最近也開始在備孕。」

裴瑾想問她，還記不記得盛天奇，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別人的事兒還是少管。

愛情這東西本就沒有先來後到可言。

「你要不要進來喝杯茶，反正我現在也沒事，我們可以聊會兒天。」裴瑾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女孩雖然在笑，眼神卻空洞。

女孩欣然接受她的邀約，進了院內。

她對裴瑾做自我介紹，她叫李宛意，也是小欖鎮人，不過她從小就跟父母離開這兒去了上海定居，去年剛結婚，跟隨丈夫搬到小欖鎮住。

或許是因為都從大城市回來，兩人身上都有同樣的落寞，很快她們便聊到了一塊兒。

「我去參加過你的婚宴。」裴瑾對她道。

女孩笑著搖頭：「我沒有印象。」

「那時候我在後廚幫忙，本來那些青瓜是要刻兔子的，結果被我全部刮成絲了。」

李宛意笑道：「婚禮那天好多事，我已經忘了那天吃什麼菜……」

「你先生呢？」裴瑾問。

「他在上海工作，下班了會回來。」

裴瑾驚訝道：「怎麼不住上海呢？」

「我喜歡這裡。」李宛意說：「你不覺得嗎，這座水鄉有它獨特的魅力，年輕的你跟我想拼命離開，不喜歡這裡的橋，不喜歡這裡的石板路，不喜歡這裡一到晚上8點就靜悄悄的，可是當你離開久了，你又會想念它……」

裴瑾心有同感：「故土難離嘛。」

「這些年在外面飄啊盪啊，全國亂跑，最終還是這裡最讓我安心。」李宛意盯著裴瑾的肚子：「你查性別了嗎？」

「沒呢，開盲盒。」

兩人一直聊到太陽下山，女孩起身告辭，裴瑾讓她有空多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