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靠近宗妍，蹲在她的腳邊，「宗老師，我感覺腦子脹脹的。」

宗妍看著她的頭頂，跟老頭的目光對上，只見對方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下一秒忽然張大嘴巴露出一口黃牙往茵茵頭頂咬去。

宗妍一驚，腦子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動起來。她一拳打過去，本以為只能打中空氣，沒想到手背真的觸碰到了對方——冰冰涼涼的奇怪觸感，既沒有人類的溫熱，也沒有皮膚的褶皺感，像一塊冰海綿，又冷又軟。

老頭子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打中，腦袋飛了出去，落入抱團的人群之中，一口黃牙掉了一半。

那些掉落的牙齒一碰到地面便消失不見，他的腦袋落地後也跟著消失了，兩秒後重新從他的脖子上長出來，嘴巴張著，裡頭又是一口完好的黃牙。

這玩意還會復原！

宗妍皺了皺眉。

抱團的少年少女們只覺得似乎有一陣涼風從他們之間吹過。

他們緊張地盯著茵茵，擠得更緊密了。渾然不知剛剛有一隻腦袋從他們之間擦過。

茵茵本人倒是有感受到細微的差別，她頭抬得高了點：「好像沒那麼脹了。」

宗妍對她說：「你別動。」

隨後又是一拳，把老頭的腦袋打飛出去。

老頭這次學聰明了，沒有死扒著茵茵的身體不放，連身體也一起飛了出去，七零八落掉在地面上，眨眼又拼湊回去。他爬起來就往外跑，生怕再被打散。

宗妍快步追上去，一把將他抓住，仔細看了看，若有所思：「你的身體沒有一開始凝練了。」

老頭一僵，下一秒拼命掙紮起來，開口說了被發現以來的第一句話：「我不吃了！不吃了！你放我走！饒我一命！」

宗妍更加堅定心中猜測，冷臉抓住老頭的脖子用勁一擰——頭身再次分開、再次拼湊回去。

不出所料，他的身體變得更加透明，仿佛一陣風吹過，他就會散掉。

老頭嗚嗚哭泣，一邊哭，一邊罵：「你有沒有人性啊，怎麼可以打老人？你爸沒教過你要尊老愛幼嗎？沒教養的東西！」

宗妍一臉冷漠：「你說對了，我爸確實沒教過。」

她抓著老頭的手臂，像甩布娃娃一樣輕鬆，把他摔在地上，一腳踩住他的脖子。

又斷了。

這一次，老頭似乎到了極限，分離的頭身奮力掙扎了好一會兒，想要靠近對方，但最終全部化成煙霧散去。

包廂內一片寂靜。

所有人傻傻看著宗妍。

他們看不見鬼的存在，只能看見宗妍頂著一張仿佛殺過十個前夫的可怕面孔對著空氣又是出拳又是甩飛又是用腳踩，非常可怕。

茵茵離得最近，受到衝擊最大。

呆呆抬頭仰望著宗妍……呆呆回想自己初中叛逆期時和姐妹們出去跟人約架的傻缺樣子，當時如果遇上宗妍這樣的給她治治，她就不會連個像樣學校都考不上全靠買了……

宗妍低頭看她，見她神情痴呆，不由皺眉，擔心她被那老頭咬掉腦子，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還好嗎？這是幾？」

茵茵回過神，不明其意，試探著說：「南波灣？你最牛？」

宗妍：「……」

這算傻還是不傻？

她抬眼看向角落，沖擠在最裡面抱團的彭哥招手：「東西不用拿來了，已經解決了。」

彭哥將信將疑，伸長脖子往茵茵後背看了眼，「就這麼簡單？不用燒香燒元寶了？」

茵茵後知後覺，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和肩膀，滿臉驚喜：「真的誒！我好像不燒了，後背也不涼不痛了！」

但越是這樣，她越是後怕。

本以為只是普普通通的身體不適，竟然是鬼纏身！

要是她今天沒過來，說不定現在已經無聲無息慘死，甚至還查不出原因！

「宗妍老師！大師！真的謝謝你！」

茵茵猛地站起來，雙手合十，沖宗妍拜了拜，神態虔誠。

宗妍退開半步避開，非常冷酷：「別以為拜兩下就可以免單。」

「當然不會！」彭哥重新湊過來，打開手機掃碼功能，「宗老師我掃你！今天全場消費由彭公子買單！」

茵茵於是轉身沖他也拜了拜，虔誠道謝：「彭哥，有你是我的福氣。下輩子還要和你當朋友。」

粉頭髮男生也湊過來，紅著臉小聲問：「宗老師，既然你都算出來了，能不能幫我把痔瘡也治一治？」

他都用過好多藥了，效果都一般，治標不治本。他又不想做手術，光是想到要在菊花上拉一刀，他就感到痛苦了。

宗妍無語：「有病找醫生。」

小粉耷拉著嘴角默默縮回角落。

長捲髮女生湊到宗妍跟前問：「大師，我想算姻緣。你幫我看看我這輩子能遇到幾個帥哥唄！」

這問題有點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