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眼時,殷祝的唇邊尚且留存著一絲笑意。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疼疼疼疼——疼死他了!!!
殷祝面色猙獰地躺在床上,身體內部還殘存著昨日種種不可描述的記憶。
這感覺太奇怪了,殷祝恨不得一榔頭敲暈自己。
菊花殘,滿地傷。
我的笑容已泛黃。
他在心裡默念了十幾遍「這只是個意外我是直男」、「我一點也沒有爽到所以趕緊統統忘掉」。
沒錯,只是一場意外而已,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過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重新面對筆直的人生了,這才留意起了周圍的環境。
天氣晴朗,庭院臘梅飄香。
一夜大雪過後,風也變得和煦了,暖陽慢悠悠地穿過雕花窗,照在錦被的鴛鴦戲水圖上。
殷祝卻莫名感覺到了一絲燥熱。
他面無表情地想,哪來的野鴛鴦,看著真礙眼。
不過,他還記得昨晚自己最後一次昏迷前,夕陽都還沒落山呢,現在居然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嗎?
殷祝掙扎著起身,想要給自己倒水喝。
但剛一轉頭,就看到床邊支稜稜地跪著一個人。
他嚇得心跳都錯了一拍。
定睛一看才發現,哦,原來是他的偶像兼乾爹啊。
「…………」
不堪回首的記憶瞬間捲土重來,殷祝的小腹下意識抽搐了一下,差點又要呼吸過度暈厥過去。
身體留下的記憶太過深刻,哪怕再念一百遍直男口訣也不管用了。
宗策雙拳放在膝上,精壯上身袒露,下身只穿著一條白色褻褲,雖然被凍得唇色發白,脊背仍如標槍般挺得筆直。
褻褲單薄,只能起到欲蓋彌彰的作用。
殷祝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當中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團上,饒是已經切身體驗過一遍,還是忍不住到抽一口冷氣。
……昨晚,真是辛苦了。
宗策一直目不斜視地盯著地面,因此沒注意到床上的殷祝已經醒了,還在直勾勾地盯著他視奸。
明明乾的是耍流氓的事,一張臉上卻寫滿了「快來抓流氓」的憤恨。
殷祝瞪著宗策面無表情的模樣,忍不住腹誹:
看著一身正氣,床上的作風倒像個狂徒。
他還注意到,男人緊實飽滿的麥色胸膛上,有幾道指甲刮出來的血痕,還有胳膊和頸側,也都有類似的痕跡。
始作俑者自然不必說。
但他是不會愧疚的!
殷祝又在心裡淒悽慘慘地唱了兩句《菊花台》,然後心平氣和地開口問道:「你跪這兒幹什麼?」
宗策的眼皮顫了顫。
他垂眸淡淡道:「策大不敬,向陛下請罪認罰。」
殷祝看了他一會兒,倒回床榻上,用胳膊擋住眼睛。
約莫一刻鐘後,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宗策的脊背繃緊了。
他用力閉了閉眼睛,雙拳慢慢攥緊,聽候審判。
是鞭刑?還是烙刑?
哪怕是梳洗也沒關係,咬咬牙,他也能撐下來。
然後他就聽床上的青年幽幽道:「你,去外面給朕倒杯水來。」
他用一種「朕要把你千刀萬剮」的語氣,陰狠道:「記住,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燙,否則朕就……」殷祝本想說打板子,但話到嘴邊又捨不得。
冬天傷口好得慢,還是算了吧。
於是他帶著七分怨氣,三分妒忌,躺在床上罵罵咧咧道:
「否則朕就把你那/話兒切了!好好一個人,怎麼長著根驢的玩意兒?」
宗策:「…………」
作者有話說:
閩南地區有讓孩子認神明做乾親的習俗,那裡拜老爺是頭等大事,殷生生同學對老攻八百米厚的濾鏡最初就是這麼來的。
(沉思)所以這本其實也算變相的父子文?
第4章
話出口後,殷祝被宗策看得心虛。
他心想不會吧,難不成偶像當真了,還以為自己真要閹了他?
還是說發現了他冒名頂替尹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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