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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祝厚著臉皮拿起那杯水,喝了兩口,試圖裝作無事發生。

水喝完了。

偶像怎麼還不走?

他不由得焦躁起來。

昨天發生的事情他只記得一小部分,該不會沖偶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在宗策緊迫的視線下,殷祝開始坐立難安、心虛氣短。

後背也漸漸被汗水浸濕。

正當殷祝咬咬牙,準備詢問時,宗策率先開口了。

他問道:「聽說陛下昨日在朝堂上,提拔了不少將領?」

「啊?哦,是啊。」

殷祝坐在床上,呆愣愣地點頭。

還傻乎乎地反問道:「怎麼了?」

宗策默然片刻,說:「無事。策只是隨口一問。」

殷祝眨了眨眼睛,突然靈光一現——

他提拔這些將領,出發點的確是為了偶像考慮。

問題是,宗策本人並不清楚啊!

從宗策的角度出發,應該是這樣一個故事:

自己在宮裡好好地當著近侍,年輕有為,前途大好,結果被皇帝下了藥,莫名其妙拉上床睡了一覺;

醒來後不僅沒有精神損失費,也沒得到任何好處,反而皇帝把原本和自己平級、甚至職級更低的兄弟們都升職加薪了,唯獨跳過了自己。

……簡直是職場霸凌的典型範例!

殷祝這下冷汗冒得更多了。

他一把拽住宗策的袖子,懇切道:「在我心裡,你跟他們不一樣,真的。」

宗策沉默不語。

殷祝剛說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你自己聽聽這說的是什麼鬼話!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絞盡腦汁地向宗策解釋,自己真不是睡完不認的小心眼渣男。

可說了半天說到口乾舌燥,也只換來宗策一句淡淡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策明白陛下的意思」。

殷祝:「…………」

你明白什麼了你明白!

言語在此刻變得蒼白無力。他乾脆翻身下床,走到博古架前,拿出那枚虎符,在宗策怔然的目光中,鄭重其事地交給了對方。

「這是你的了。」殷祝說。

宗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許久。

他的下頜線陡然繃緊,閉上眼睛,一點點攥緊了那枚冰冷的虎符。

前世流血流汗、拼死也沒能得來的東西……

如今只是陪皇帝睡了一覺,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到手了。

呵。

殷祝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臉色。

偶像這表情……怎麼好像不是高興的樣子啊?

「怎麼了?」他疑惑問道,「你不想要這個嗎?」

宗策搖搖頭,突然用力一甩戰袍,垂首單膝跪地。

「多謝陛下隆恩,」他雙手將虎符舉過頭頂,「但此物太過貴重,策無功績在身,又年輕氣盛,恐負聖恩,眾將領恐怕也不能心服口服,懇請陛下收回此物!」

殷祝卻不肯答應:「年輕怎麼了?他們不服你,你就打幾場漂亮仗給他們看看,叫他們心服口服!」

「策不敢。」

「少來,叫你拿著就拿著,」殷祝急了,猛地上前一步,「你可以暫且不用,反正這東西將來也是要給你的,你如果不要,那乾脆丟了算了!」

他叭叭說著,完全沒注意到唯一的聽眾早已神遊天外。

宗策保持著半跪垂首的姿勢,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殷祝的腳踝處。

那裡有一處尚未消散的淤青。

是他留下的。

柔軟的絨毛被那白皙雙足踩在腳下,污濁青紫的顏色從冷白的皮膚深處透出來,滋養心中最深處晦暗的欲望。

這一次,他全程清醒著墮落。

宗策本以為,自己能夠做到摒棄一切情緒,為了達成目的,即使成為曾經自己最不齒的那一種人,也毫不在意。

但現在,他究竟……在想什麼?

宗策喉頭滾動,用力咬了下舌尖。

他打斷殷祝喋喋不休的話,嗓音有些不易察覺的喑啞艱澀:

「陛下,軍國大事,不可如此兒戲。」

「朕才沒有兒戲。」殷祝不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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