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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好不容易才和北邊打贏了一場勝仗,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要再一次陷入內亂之中了嗎?

殷祝也清楚這個問題。

他甚至比宋千帆還多想了一層。

因為誰也不知道,黃侍中是不是祁王那邊的人,就算他不是,這幫朝臣中肯定也不乏有人是。

若是他真隨他們一起去了洵郡,自己會不會被當地勢力架空?會不會被奸細與祁王裡應外合,偷偷下藥毒死?

「陛下,」黃侍中聽著外面越來越近的喊殺聲,急切道,「快下決斷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殷祝注意到,朝臣中有人蠢蠢欲動,似乎是想直接把他強硬帶出城。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決斷了。

他彎腰撿起陳河丟在地上的鋼刀,刀尖點地,抬首問趙二:「你覺得,朕該不該去洵郡?」

話一出口,朝臣們頓時瞪圓了眼睛——陛下居然放著滿朝文武大員不問,偏偏問這麼一個泥腿子小兵!他識字嗎?懂兵法嗎?讀過聖人之言嗎?

但不知為何,暫時沒人提出質疑。

所有人都死死盯著趙二,等待著他的回答。

從前高高在上的大官老爺們,居然會被自己一句話左右,趙二從沒經歷過這種事,一時慌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可他看著陛下漆黑的眼眸,空白一片的大腦什麼都沒想,脫口而出的只有發自內心的聲音:

「陛下,將軍絕對不會背叛!」

黃侍中怒道:「事到如今你還說這種夢話,陛下,千萬不可聽信這種盲流之言,一旦錯失良機……」

「錯失良機,又如何?」

殷祝屈起食指,彈了一下銀亮的刀身,把上面沾染的血珠抖落在地。

「人生本就是一場豪賭,」他笑了笑,「願賭服輸,朕認了。」

「陛下!」

「不必再說了,」殷祝打斷他,「朕說過,朕相信宗策,直到現在也一樣。大夏只有一個皇帝,也只會有一個皇都,如果再有人跟朕說退守洵郡的話——殺無赦。」

現場鴉雀無聲。

殷祝看著咬牙閉嘴的黃侍中,目測了一下對方的身高,命令道:「把衣服脫了。」

黃侍中:?

但最後還是脫了。

寒風中,他抱緊自己,瑟瑟發抖,上下牙齒打顫地問道:「陛下,您這是做什麼?」

「祁王不是要登基?」殷祝換上那身常服,往人群中一站,自覺立刻就變得平平無奇許多,「那朕不去帶著人恭賀一下,怎麼行呢。」

「哦,對了,」他笑眯眯地叮囑周圍的大臣們,「到時候詐降的時候,記得裝像一點,要口稱陛下,順便拍拍新帝的馬屁,朕恕你們無罪。」

大臣們:「…………」

*

「朕就知道,你肯定會棄暗投明。」

正殿之中,祁王腳步一頓,轉身望向身後。

宗策身披戰甲,一襲暗紅戰袍,高大肅穆的身軀逆光站在殿門前,猶如神兵天將下凡。

門外還守著數百名前來平叛的精銳士卒,個個眼帶殺氣,手握鋼刀與祁王的部曲對峙。

宗策孤身進殿,正待上前,但被祁王阻止了。

「守正還是暫且站在那裡吧,」他溫和一笑,右手自然下垂,食指卻始終捏在銃箭的扳機上,「朕聞不得太重的血腥味。」

殿門在身後緩緩關閉。

宗策制止了外面想要衝進來的士兵,抬起頭,冷冷地與祁王對視一眼。

他們都知道,這是謊言。

祁王是怕他突然暴起,所以哪怕招降時,也一直與宗策保持數丈遠的距離,中間還隔了數位朝臣,讓他不好下手。

他們很清楚彼此的心思。

但暫時沒人想撕破臉。

祁王必須儘快登基,坐實「禪位」的謊言,這樣他就能調動新都之外的駐軍前來護駕;而他宗策與此人虛與委蛇,也不過是因為祁王手中有他想要的東西。

「策有一事想問殿下,」正當祁王轉身,準備坐上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位置時,身後忽然傳來宗策低沉的聲音,「您是如何知曉那個人的事情的?又是何時與他聯繫上的?」

祁王腳步一頓。

「讓朕想想,」他刻意咬重了「朕」這個字,「守正你問的,該不會是那位被你父親手把手教導出來的師兄吧?」

「盧及背祖傷師,投靠屹人,早在多年前,就被家父逐出了師門,」宗策不為所動,「殿下還沒回答策的問題。」

「這句話,朕好像聽你講過不止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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