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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晴朗無雲,天藍得透徹。

刺目日光中,殷祝微微眯起眼睛,被太陽曬得有些懶怠。

視野恍惚間,卻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身披鮮紅戰袍,腰佩長刀,側對著他,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那扇朱紅大門前,

他的臉龐依舊年輕,兩鬢卻多了些斑白,通紅的雙眸死死盯著手中那枚染血的令牌,五指微微顫抖,幾乎要摳進那鐵製的令牌之中。

那塊令牌殷祝也十分眼熟,是出入暉城的城門令。

——這應該是在克勤屠城之後。

幾乎是瞬間,殷祝的腦海中便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看到他乾爹這副模樣,他的心臟也仿佛被大手揪緊,擠壓血肉,滲出淡淡的酸楚和心疼來。

殷祝下意識上前一步,卻驚動了幻象中的那個宗策。

對方猛地抬頭,裹挾著狠厲殺氣的眼神掠過來,卻在看到殷祝的瞬間怔住了。

宗策睜大雙眼,乾裂的唇顫抖著,似乎是想對殷祝說些什麼。

就在殷祝想要再靠近些聽個清楚時,幻象卻陡然破碎。

工坊朱紅大門前,只餘下一片被日頭照得明晃晃的無人空地。

若不是殷祝方才不慎咬破了自己的下唇,嘴裡還能嘗到淡淡的血腥味,恐怕會以為先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

宋千帆走上前來,先是驚嘆了一番這工坊的闊氣,又嘆惋於它的衰敗,還當場即興吟詩一首,頗有文人走哪兒都要憑弔懷古、留下「到此一游」題書的精神。

待抒發完內心的澎湃情緒後,他這才恢復了平日模樣,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斟酌問道:「我看這門環鏽得厲害,還能打開嗎?要不咱們還是從側門進去吧……殷、咳,殷兄,你說呢?」

宋千帆還是不太習慣這麼稱呼殷祝。

誰知話說完了,許久都沒人回應。

他不禁疑惑,轉頭看向殷祝的方向,發現陛下正一臉悵然若失地站在原地,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扇大門,像是丟了魂似的。

宋千帆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但什麼也沒發現。

正納悶著,宗略搖著輪椅過來了,他仔細打量了一番殷祝臉上的神情,語氣嚴肅地問道:

「殷兄,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第51章

(占正文致歉:上一章末尾劇情有修改,增添百餘字)

殷祝立刻看向宗略:「你知道?難道你也看到了?」

「不,我什麼也沒看到。」宗略搖頭,「但前些年爆炸發生後,坊內就一直流傳著鬧鬼的傳說。」

「很多工匠都說,自己曾看到過死人的幻影,為此,父親還專門請無相寺的大師來做了一場法事。」

宗略短暫地笑了一下:「而那位大師做完法事後,對我父親講了一個故事。」

「他說,從前他雲遊四方時,曾在一處村中人家落腳,那裡的村民請他幫忙看看村中一口老井,因為前不久它忽然乾涸。有人說是觸犯了土地公,也有人說,是去年對河伯進獻的祭品不夠。」

「但他去看了那口井,倒想起三年前路過一座城池時,當地修水渠的管事嫌青石料貴,用灰砂和著稻草填縫,果然,沒幾日水渠便被大雨衝垮了。」

「大師告訴我父親,此處工坊,和他見過的水渠古井十分相似。畢竟,天氣再旱,也不至於旱透五丈深的岩層。」

殷祝思索:「所以,他的意思是說,鬧鬼是人禍?」

「差不多,」宗略平靜道,「父親一開始並不願意相信,但還是加倍給了傷亡工匠的家屬補償,可惜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後面隨著工坊內部的匠人不斷離開,關於鬧鬼的謠言反倒漸漸沒了。」

他眉宇間閃過一絲陰鬱,「只是那時父親的身體也每況愈下,實在顧不上打理工坊這邊的事情了。」

殷祝蹙眉思忖了片刻,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如果宗略所說為真,屢次在工坊內裝神弄鬼扮死人,那幕後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就算拋開這一切不談,宗略所說的鬧鬼,也並不符合他方才看到的畫面。因為——

「我並沒有看到什麼死人。」他肯定地說。

他乾爹活著是萬人敬仰的大英雄,死了也萬人供奉的英雄、武神、軍神、財神、去病神和福德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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