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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等等我們!」

少年們沖殷祝行了一禮,也慌張沖了出去。

見狀殷祝立刻打了個手勢,分出了一隊人跟上他們,然後拉著他乾爹到水邊的風涼亭里坐下,叫其他人都在百步開外守著。

反正有他乾爹在,還怕什麼刺客嗎?

裹挾著涼爽水汽的湖風吹去了夏日的燥熱,殷祝靠在亭邊的美人靠上,長吁一口氣。

「終於清淨了。」他揉了揉耳朵,「那小子就是個混世魔王,淨在朕面前裝乖,沒想到哭起來嗓門這麼大。」

殷祝放下手,「不過,朕沒看出來,你倒挺有哄孩子的經驗。」

宗策寬容道:「阿略小時候也是這樣,夜哭得厲害。母親那時身體不好,為了讓她多睡一會兒,策也學了一些哄孩子的技巧。」

殷祝想像著小宗策半夜坐在門檻上,懷裡抱著一個小小的宗略,努力哼著歌哄孩子睡覺的模樣,一顆心差點被萌得亂顫。

果然,他乾爹無論從性格脾氣還是長相,都很適合當奶爸。

怪不得他媽經常說,小時候他只要看見床頭擺著的宗公像就會咯咯笑,原來是因為他乾爹一直很會哄小孩。

殷祝回過神來,見宗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支蒹葭,被壓得蔫答答的,頓時好奇:「這是從哪兒來的?」

宗策低聲道:「河邊摘的。」

「你摘這個做……」殷祝忽然止住了話頭,目光閃爍著偏移,餘光看見宗策嘆了一口氣,似乎是想把它丟掉,下意識脫口而出:「別丟!」

宗策微微一怔。

他看著殷祝,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殷祝只覺得自己的舌頭像是打了結:「不,朕是說……總之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朕只是覺得丟了很可惜……」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微不可聞。

因為他看到宗策眼裡的光又逐漸暗淡下來。

殷祝心中的愧疚感蹭蹭往上漲,最後乾脆閉上嘴巴,什麼都不說,直接從他乾爹手裡奪過那支蒹葭,乾巴巴地說了一聲「謝謝」。

宗策垂眸看了一眼殷祝捏緊的五指,忽然放鬆下來,輕輕笑了一下。

「陛下可要聽策講講這段時間的經歷?」他問道,「戰事繁忙,都未曾給陛下寫過幾封信,是策的罪過。」

殷祝剛想說你不是寫了很多嗎,突然反應過來,宗策說的是沒給他寫信,又沒說沒給「宋薇」寫信啊。

好好好,演得他都快當真了。

「你說吧,」殷祝以手支頤,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來,「朕有的是時間。」

宗策便向他說起了那些故事。

其中許多他都已經在信中寫過,但那寥寥數語,根本表達不出他想要向面前這個人傾訴的心情。

他的視線順著那雪白修長的腕子一路向上,滑過那骨節分明的纖瘦指尖,明明還沒講幾句話,唇舌竟已有了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亭外綠蔭蔥蘢,千畝粼粼波光在視野中一覽無餘。

流動的光芒映照在殷祝的眉眼間,青年帶著淡淡閒適的舒展笑意向他望來,仿佛遠山翠黛,十里長風。

宗策不自覺地沉浸在這抹醉意之中,不知不覺竟停下了敘述。

「怎麼了?」

殷祝正聽得入神,突然發現他乾爹沒聲了,不禁疑惑起來。

宗策仔細端詳著他,半晌,很快速地笑了一下。

「沒什麼,」他說,「只是覺得,幸好,陛下還是陛下。」

殷祝:?

「這是什麼意思?」他一頭霧水,但宗策並不打算解釋。

他莫須有的擔憂沒有成真,這比什麼都叫宗策安心。

若是他千里迢迢趕回來,看到的卻是……宗策都不敢想像,自己能不能按捺得住當場弒君的衝動。

他想要替殷祝撫平被風吹亂的鬢角,但殷祝看到他乾爹朝自己伸手,脊背下意識泛起一陣戰慄,在大腦回過神前,身體就先下意識地躲開了。

宗策的手一頓。

「陛下……」他怔然注視著殷祝,那張神采英拔的面孔因為殷祝退縮的舉動,猶如黎明時分即將燃盡的燭火,一點一點沉寂下來。

殷祝張了張嘴巴,正想解釋,就聽他乾爹語氣艱澀地問道:「那個人,對您好麼?」

「…………」

誰???

殷祝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搞不懂他乾爹的腦迴路了。

但殷祝的沉默卻被宗策誤以為是一種拒絕,一種對那個人的無聲保護。他心中酸澀難言,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從臉頰刺痛的血肉中擠出一抹笑容來。

「陛下不想說,那策就不過問了,」他垂眸避開殷祝的注視,嗓音沙啞道,「只是策在新都這幾日,陛下可否叫那人……稍作迴避?」

他低聲道:「策只有這麼一個要求,陛下,請您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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