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上應渙私下裡聊天,也是為了商討自己走後,新都禁軍的布防輪換之事——當初祁王和他共謀造反,可是想了不少鑽空子的方法,包括他自己,也幫著出謀劃策了不少。
以致於應渙越聽越不對勁,到後來,就連他看著宗策的眼神都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宗策:「策所說的這些,都不可不防,萬一有心人利用,後果不可估量。應大人還是要多加巡查,小心為上。」
應渙答應了一聲,但過了一會兒,他實在忍不住心中疑惑,開口問道:「宗大人,關於這些,您都是從何處知道的?」
宗策平靜回答:「刑部審訊祁王及其殘黨時,他們有提及過。」
「可祁王謀逆後,陛下就有下令讓在下接手禁軍並進行改制,刑部那邊在下也有派人去問過,好像卷宗里,也沒寫這麼詳細吧?」
宗策:「那便是刑部的人遺漏了。」
應渙被忽悠住了:「……這樣嗎?那是在下疏漏了。」
雖然這一番對話的氛圍十分微妙,但好歹雙方都有所收穫,結束得也算順利。
臨別時,應渙問宗策要不要去府上一敘,宗策搖了搖頭:「多謝,但策還要回宮一趟。」婉拒了他的邀請。
望著宗策騎馬遠去的瀟灑背影,應渙不無羨慕地嘆息一聲。
年紀輕輕,便戰功赫赫,舉世聞名,大丈夫當如是。
也不知道,他何時才能被陛下如此重用啊。
宗策無意探究他身邊這些同僚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也只會一笑而過。
對於如今的他來說,功名利祿,不過浮雲而已。
返程路上經過少時常去的集市,他想了想,還是停下馬來,擠進人群中買了兩個火燒,又趁熱揣進懷裡,生怕被風吹涼了。
回宮時蘇成德見他面色通紅,額頭帶汗,還以為他是熱的,便問宗策要不要先去沐浴更衣。
宗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那枚火燒遞給他:「麻煩公公先驗一下毒,若是無事,便替我先交給陛下吧。這是策兒時愛吃的,路上看到就買了一份,若是涼了,就膩味了。」
蘇成德答應了,轉頭驗過食物無毒後,就把火燒交給了殷祝,還笑道:「這火燒雖然不算什麼名貴東西,但宗大人一番心意,卻是價值千金呢。奴才都看到了,宗大人是一路把火燒揣在懷裡給陛下帶回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燙著。」
殷祝喜滋滋地接過來,啊嗚咬了一口。
味道沒嘗出來多好吃,但他心裡已經美上了——看看,他乾爹出門談公事都不忘打野食帶回來給他!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乾爹心裡有他!
可等宗策沐浴更衣完來見他時,叼著火燒的殷祝突然就心虛起來,眼神閃爍,不太敢直視他乾爹的眼睛。
他偷偷查盧及,萬一被他乾爹知道了,會不會覺得是自己不信任他?
「陛下。」宗策望著他,眼眸溫和,唇邊帶著淺淡的笑意。
男人赤裸的上半身帶著滾燙濕潤的水汽,水珠順著他的脖頸一路滑落,順著腹部的溝壑,隱沒在雪白褻褲的頂端。
殷祝乾咳一聲,眼神更加飄忽了。
他沒話找話道:「你……今晚還有別的安排了嗎?」
宗策正用毛巾擦著潮濕的發梢,聽到這話,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
「明日便啟程了,」他的嗓音低啞,「今晚,策只想好好陪伴陛下。」
殷祝心中一緊,憂愁和悵然也情不自禁地湧上心頭。
曾經在幻象中看到的畫面如夢魘般陰魂不散,近來他總有一種惶恐,可又說不上來這感覺是從何而來。胸口仿佛沉甸甸壓著一塊巨石,時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又時常從夢中驚醒。
興許是因為他覺得這場相聚短暫,重逢又遙遙無期吧。
殷祝脫口而出:「你這次還要去前線嗎?不如就坐鎮總督府吧,朕再派幾名小將去協助你。」
宗策走過來,在殷祝面前站定,垂眸看了他片刻,忽然勾唇,俯身擁住了他。
「策明白陛下的牽掛,」他低聲道,寬闊的胸膛隨著說話的聲音輕微震動,低沉的嗓音震得殷祝的耳膜微微發癢,「但戰爭容不得兒女私情。陛下再忍耐幾年,等到天下太平那一天,策定會日日陪伴在陛下左右,寸步不離。」
滾燙的身軀貼上來的那一刻,殷祝的脊背陡然僵硬。
他的呼吸停滯了足足數息,這才反應過來,慢吞吞地也伸出雙臂,環住了宗策的腰身。
他乾爹的腰,真的很細。
……胸也是真的很大。
相擁的姿勢,讓殷祝微涼的臉頰正好貼在了宗策的左胸上,那裡還有一片微紅的印記,是之前那塊滾燙火燒留下的。源源不斷的熱度通過皮膚傳導而來,伴隨著那高大身軀內心跳的搏動,殷祝閉上眼睛,纖長的睫毛輕輕搔過宗策的胸膛。
「好,」他說,「朕等著你的好消息。」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