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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悶頭走在營帳間,沒注意到前方,拐彎時正好撞在一名軍士身上,堅硬的鎧甲險些把柳顯的鼻子撞歪。

他猛地後退半步,捂著鼻子,涕泗橫流,正要怒喝那人不長眼嗎,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話頓時卡在了嘴邊。

「宗……宗大人?」柳顯睜大雙眼,忙用袖子胡亂擦了擦鼻血,雖然這動作不僅無濟於事,還叫他顯得更加狼狽了,「您怎麼在這兒?」

宗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跟在他身邊的副官微微詫異,因為按照他對上官的了解,遇到這種事情,無論官職大小,將軍肯定都會主動道歉,並第一時間喚軍醫來診治。

難道說,這人與將軍有過節?

副官心中有了八成把握,見宗策不打算開口,便主動上前一步,為上官代勞了。

他不客氣道:「行了,我家將軍還有事要去面見陛下,你要是沒事的話,就不要來打擾了!」

副官的想法也很簡單粗暴:

能讓他們家將軍都冷臉相對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柳顯陪著笑,連聲說著「是下官唐突了,大人慢走,慢走」,恭恭敬敬地為兩人讓開了一條道。

但等看到宗策當真一言不發地帶著人離開,甚至連問都不問一句,他臉皮一抖,緩緩直起身子,看著衣袖上的血跡,心中那壓抑多時的恨意瞬間猶如野草般瘋長,甚至遠勝方才對那趙姓官員的不滿。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囂張個什麼勁兒?

不過是運氣好,得了陛下親眼罷了,等到自己上位的那一天,有他好看的!

等走出一段距離後,副官忍不住問道:「將軍,這人誰啊?看著像是個官兒,他之前得罪過您嗎?」

宗策嗯了一聲。

上輩子,柳顯處處為難他,他都一貫忍讓,試圖化干戈為玉帛,後來發現,還是自己那時的想法太過於天真。

朝堂政局不是兒戲,柳顯也絕非那種有容人之量的權臣,對待政敵,他的手段一向狠辣無情。

此人有文采、有眼力,能屈能伸,也靠著這逢迎的本事受到了重用,一路坐到了丞相之位,更是與魏邱合謀設計,將他押上了刑場。

宗策捫心自問,自己並非信奉佛祖割肉餵鷹的仁慈大士,殺身之仇,這輩子當然要報。只是先前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又沒找到足夠合理的藉口,沒法對這人下手而已。

「能把您都得罪了,也是件本事,」副官感嘆道,「也不知他有幾個腦袋,如今在朝中,誰不知道陛下對您的看重……」

「住口。」

宗策掃了他一眼,厲聲道:「下次再叫我聽見這種話,或是你到處瞎傳,自己去領板子。」

副官頓時蔫了:「……是。」

「訓這麼嚴厲做什麼?他又沒說錯。」

帶著笑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宗策和副官同時一怔,隨後一人垂首行禮,一人單膝下跪,齊聲喚道:「陛下。」

「起來吧,不必行禮。」

殷祝說完,又好奇問他乾爹的副官,「你剛才說,誰得罪宗策了?」

「這……」

副官看了宗策一眼,見上官垂眸不說話,便大著膽子,自作主張地開始給陛下進讒言:「陛下,您是知道我們將軍的性子的,忠厚老實,做事一板一眼,從來不會幹得罪人的事!」

殷祝忍著笑,瞥了站在旁邊不吭聲的宗策一眼。

就算對他乾爹的濾鏡再厚,這話他也沒法信啊。

但他還是說:「嗯對,你繼續說,怎麼了?」

副官痛心疾首道:「我們來的路上,將軍撞上了一個居心叵測之人,稍微一碰,那人就血流不止,還拉著將軍不放,不願讓他走呢!陛下,此人先前就與宗將軍有過節,這番舉動,明顯是在訛人啊!」

別說殷祝,這鬼話連篇的,就連宗策都聽不下去,怒道:「差不多就行了,在陛下面前還胡扯八道什麼,滾!」

望著副官灰溜溜離去的背影,殷祝再也止不住笑意,盯著他乾爹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進帳說。」

行吧,體諒他乾爹臉皮薄,這種妖言惑眾蠱惑聖心的事,也是第一次干,還不太熟練。

殷祝寬容心想,還是得多多包容才是。

於是他拉著宗策在帳內坐下,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就不說話,只是看著。

他乾爹果然沒多久就頂不住了,如實把一刻鐘前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還低聲道:「這只是策的一些私心,策自己會處理好,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不知道為什麼,殷祝特別喜歡看他乾爹在遇到這種情況時,公理和私心天人交戰,最後自以為隱秘糾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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