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時機不太對,但殷祝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愧是他乾爹,這笑話可真是比北地的寒風還冷。
他嘟著嘴巴——不是他一個大男人刻意賣萌,實在是宗策不肯撒手,非要看著他這麼艱難開口,含混不清地問道:「那宗愛卿,你是覺得子孫聰穎好呢,還是閉門讀經好呢?」
再說一遍,男人只要上頭了,一分鐘前說的話都可以不認,捅自己一刀的事也大可以做。
殷祝現在就在幹這種事。
宗策沒有回答,但他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殷祝的呼吸聲漸漸急促,從他乾爹這副急切勁兒判斷,他覺得今天這事估計能成,屋外的風聲不知不覺變大了,夾雜著雨點拍打窗欞的噼啪聲響,屋內的炭盆靜靜燃燒著,發出些許雜音,但很快又被那含混的水漬聲掩蓋過去。
殷祝眼神恍惚地看著宗策那隱忍的神情,忽然喘著氣笑道:「你說,咱們這算不算也是在『閉門讀經』了?」
他冰涼的十指攀附上宗策結實滾燙的小臂,上面跳動的青筋幾乎叫殷祝險些被掙開手,在這一刻,什麼戰爭,什麼天下,殷祝都不想再操心了,他只想好好抱住他乾爹,然後衝著那被曬得微微泛紅的耳朵吹上一口氣。
幸好,宗策早有先見之明,一把又掐住了殷祝的脖頸,防止他胡亂惹火。
自小腹升騰起的熱意遠不如面前這個人帶給他的刺激大,但讓宗策慶幸的是,不同於第一次,起碼這次他理智尚存,還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但等聽到殷祝壓抑的咳嗽聲,宗策心頭一跳,連忙鬆開手
因為一時情急,他方才的確用了些力氣,加之殷祝膚色蒼白,皮膚一掐一個手印,所以能清晰看見那雪白脖頸上殘留下的五指印,宛如皚皚白雪之上幾片鮮紅的落梅,殷祝眼角含淚、嘶啞咳嗽的嗓音,也讓人油然而生一股凌虐的美感。
這副在尋常世人眼中無比誘人的場景,卻讓宗策覺得有些無力。
這具身體,就像是一件在地下塵封多年、價值連城的古董。他小心翼翼地珍藏保養著,卻無法阻止它在時間的推移下,逐漸變為一捧塵灰。
宗策把殷祝抱起身,像抱著一個脆弱的孩子一樣擁在懷裡,輕輕拍著他單薄的脊背,直到殷祝緩過氣來。
帶著苦澀草藥味道的雙唇輕輕觸碰著那濕潤的唇瓣,又順著下頜線,落在那伶仃凸起的蒼白鎖骨之上。
他一手摟著殷祝那纖瘦的腰肢,另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撩起衣擺,殷祝悶哼一聲,仰起頭,下意識抓住了宗策的頭髮,又捨不得拽狠了,只能攀著他乾爹寬闊的肩背,張著嘴,小口小口地喘著氣,顫聲道:「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這算欺負嗎?」宗策用氣聲問道,「可陛下明明都給了策暗示,策怎麼能不順從陛下的意思呢?」
殷祝咬著下唇,閉上眼睛,強忍著不說話。
但宗策突然很想聽他的聲音,於是便哄著他再對自己說兩句,什麼都行。
殷祝故意寒磣他,便在他耳邊小聲唱了兩句,就是那篇講暉城之戰的戲本,詞兒還專門撿最露骨的夸。
宗策動作一頓,呼吸果然變得急促起來。
他抄起雙臂,忍無可忍地把殷祝抱起來,在殷祝的驚呼聲中,把人按在了窗台邊,深深吻了上去。
風雨聲連成片,潮濕的水汽透著縫隙湧入房中。
草木濕潤的氣味和淡淡的麝香味道混雜在一起,像是雨水落入了燒紅的炭盆,頃刻間便蒸發得無影無蹤。
殷祝覺得自己後背是冰涼的,但胸前卻火熱一片,宛如冰火兩重天的境遇讓他不自覺地戰慄起來,脖頸揚起,猶如被困在蛛網中垂死掙扎的蝴蝶,眼前閃過陣陣白光,卻怎麼也尋不到解脫之法。
或許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一次,他乾爹的吻裡帶著戰火硝煙的意味。
每當那粗糲的手指划過他的頸側,殷祝總有種被刀鋒掠過的感覺,骨子裡對危險的直覺讓他下意識想要躲避,但被激怒的掠食者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因為……
「這難道不是陛下想要的嗎?」宗策啞聲問道。
是這樣。
殷祝淚眼朦朧地想,可難道你不想嗎?
為什麼始終克制著、隱忍著,寧願一言不發地抱著他,也不再更進一步了?
明明他已經感覺到了,歸亭給的藥是起了作用的。
雖然不知道他乾爹的病有沒有真的治好,至少外面風雨如晦,他們可以沉淪於一響貪歡。
或許,他也是知道原因的。
殷祝忽然痛恨起了尹昇這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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