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姝辨出是穆竣的聲音頓時淚如泉湧。
她撐著手慢慢從石塊下爬起來,顧不得渾身掛滿雜草和泥巴,她扶著樹幹站起身應道:「阿竣,我在這,我在這兒。」
穆竣今夜無數次聽見莊姝對他的回應,每次他循聲找去卻發現,一切回應不過是他的幻覺。
可是這次他真真切切聽到了莊姝的聲音,
穆竣又喚幾聲,確信自己是聽到了回應,循聲找去。
只見莊姝正歪坐在一顆樹下,頭髮有些散亂,衣裙也髒了。
他忙命禁軍止步,走過去將自己的大氅披蓋在她身上。
穆竣握著她冰冷至極的手,將莊姝緊緊擁在懷中。
莊姝也顧不上男女之別,心中只剩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喜悅。
穆竣用溫熱手掌拭去她面頰的淚珠,安慰道:「阿姝莫怕,我這就帶你回去。」
莊姝只微微啜泣了幾聲,見四周都是手握火把的禁軍,心中略感詫異。
在穆竣扶起她之際,她感到腳下一股刺疼,道:「我腳扭傷了了。」
「站的起來嗎?」穆竣忙關切地詢問。
莊姝動了動腿,點點頭。
穆竣見她小臉發白,身子都在顫抖,便不顧一切地將她抱了起來。
李謖此時坐於馬上,禁軍舉著火把,列成兩隊立於他身後。
莊姝這時才看到李謖,她在穆竣懷中,穆竣將她抱到李謖馬前才放下他。
二人沖李謖行禮,穆竣口中自是一堆感謝太子殿下的話。
李謖目光不由落在二人緊扣的雙手上,眸中略過一絲訝然,開口淡然道:「莊娘子無大礙便好,夜間山上會下雪,需儘快下山。」
莊姝脖頸臉頰火辣辣的,辨不清是因發熱還是羞赧。
她拼命地甩開穆竣的手,他卻不肯放,對李謖道:「殿下所言有理,不過阿姝腳受了傷不便獨自騎馬,我們稍後,殿下請先行。」
李謖掃了一眼半倚在穆竣肩側地莊姝,原來是腿受了傷,便道:「孤
留幾人任你調遣。」
穆竣感激涕零,道:「平陽王府定謹記殿下此情。」
李謖不甚在意故並未多言,他已轉身離去,又派人告知與欒昉,人已找到,讓其餘在山中找尋的禁軍也快下山。
莊姝腳受傷,只得與穆竣同乘一匹馬下山,好在冬日衣物厚,加之外面還披著大氅,眾人也並不多想。
回到營帳,雁遠和長琴得了消息,擔憂了半夜,此時見到莊姝俱紅著眼睛,二人替莊姝擦拭梳洗,此時欒蘅與尚意俱都下山了。
原來二人一直未下山,隨欒昉在西邊找尋。
幾人見面,又哭了一場。
此時帳外突來傳來穆竣與人的交談聲。
「平陽王世子,這位是跟隨在成鈺公主身側的姚太醫。聽聞府中娘子受驚,公主特派了姚太醫。若有需要,世子只管吩咐。」
「有勞太醫,多謝中貴人。」穆竣做一輯,對面二人俱是惶恐狀。
穆竣便讓長琴進帳詢問,可要太醫進來瞧瞧。
莊姝推辭不用,欒蘅指著她狀如豬蹄般的腳踝,「都腫成這般,你萬不可再推辭了。」便讓長琴請了太醫進來。
太醫替診過脈道:「娘子這是寒氣入體,待老夫開幾貼藥,今夜煎了吃下防止出現高熱。這幾日也不可見風,若今明出現高熱之狀,服用藥後高熱仍未退可用熱帕子擦拭額頭頸部。」
雁遠和長琴逐字逐句記下。
太醫又替她看了腳上傷勢,囑咐需靜養個把月,期間不可下地走動。
「娘子足踝傷了筋骨,月余後方可下地走動,下地後切記不可騎馬打球,服藥靜養三月後方能恢復原樣。」
莊姝乖順應下。
雁遠送太醫出帳,莊姝便對欒蘅尚意道:「時辰不早了,今日你們也受了驚,趕快回帳歇息吧,我已無礙了。」
二人戀戀不捨,又事無巨細地叮囑了一遍才肯離去。
當日夜裡莊姝果然發起高熱,雁遠和長琴急得團團轉,又是熬藥又是拿帕子替她擦拭身體。
莊姝一直處於混沌狀態,即便蓋著兩層厚衾被也冷得縮作一團,冷過後身子又熱起來,雙頰通紅,汗水將中衣浸濕。
雁遠與長琴照料一夜,直至黎明時分莊姝終於退熱。
消息傳到平陽王妃處,王妃終是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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