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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馬甩下山坡,有一個柔軟的身體抱住了他。

他聽到遠處有人撕心裂肺喊著:「二娘!」

事發突然,穆竣和孟青徽掉下山坡時李晉也慌了神,很快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遣人快馬加鞭將醫官帶上山,又親自帶人去尋孟青徽和穆竣。

好在二人掉落的山坡底下不是懸崖。

數名親衛與李晉一道下坡。

山坡下面遍地荊棘。乾枯的藤條上布滿針刺,皮靴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李晉心裡大叫不好。

找到二人時,穆竣正將孟青徽護在懷中。

李晉大聲道:「快快將二人抬下山,」

此時孟青徽尚有意識,她的額頭一處受傷,鮮血覆蓋了半張面頰。

她感覺臉頰黏糊糊的,疑心自己是否要毀容了,思及此,放聲痛哭起來。

李晉在旁安慰道:「萬幸二娘你沒有性命之憂,不然我不知要如何同阿娘交代。」面容於女子來說等同於性命。

孟青徽未理會他這笨拙的話語。

待宮人將她臉頰擦拭乾淨,面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孟青徽敏銳地察覺到,她摸著自己的臉,感到一陣刺痛。

孟青徽大叫著:「拿銅鏡來。」

「娘子,馬車上並無銅鏡。」

「我的臉可是劃破了?」

宮人諾諾不敢抬眼與她對視。

馬車外的李晉也聽見了響動,他方才便見孟青徽右臉頰接近鬢角處被劃傷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劃傷,可這於閨中女子來說已是大事。

他尚不知要如何與母親解釋。

此時只裝作未曾聽見馬車內動靜。

孟青徽拿不到銅鏡,又察覺右臉頰火辣辣的疼,剛要伸手去觸碰,宮人忙道不可。

孟青徽苦笑道:「果真破了。」

宮人忙道:「娘子國色天姿,待請了醫官醫治,必然會痊癒如初。」

孟青徽當即掀開車帷,見另一輛馬車上並無任何聲響。

猜測是穆竣在裡面。

她問宮人:「平陽王世子情況如何?」

宮人搖頭道不知。

忽見馬車前騎馬的李晉,「八殿下,平陽王世子現在如何了?」

李晉道:「醫官在馬車內,二娘你儘管放心。」

孟青徽便放下帷幕,低低啜泣起來。

-

午時日頭正盛,莊姝用過午膳便與雁遠和長琴收拾帳中的衣物首飾。

雁遠拿來一個鑲嵌著白玉的雕花漆盒,「我將娘子首飾都收攏在這個盒子裡了。」

莊姝放下手上物件,捧過盒子打開說:「過些天便是阿蘅生辰,我這沒什麼稀奇的玩意兒,待去了京中,少不得要添置。」

雁遠接話道:「是呢,娘子一向愛素淨,我瞧京中小娘子們都喜愛打扮,娘子也該多置辦幾套。到了京中少不得要赴宴應酬。」

莊姝點頭稱是。

三人正細細說著話,外間傳來嘈雜的馬蹄與人聲。

起先莊姝並未在意,可隱約間聽到「平陽王世子」幾字,心中有所不安,忙喊了雁遠和長琴出去打探消息。

雁遠和長琴不多時便回了帳中,

二人臉上皆是惶恐之色。

雁遠顫抖著說:「娘子……是世子出事了。」

莊姝心下一跳,拉著雁遠問:「阿竣出什麼事了?」

長琴哭出了聲,接話道:「娘子,世子墮馬了。」

「墮馬?不可能!」莊姝指尖死死扣著案桌,「他自小騎射,怎麼會墮馬?」

雁遠將所知之事全數告訴她:「聽說是在追赤狐時,馬突然受驚發狂,將世子甩下了山坡。」

「他現在人呢?」

「八皇子等人將世子帶下山,如今醫官正在救治。」

「我要去看看。」莊姝站起身,可她腿傷未愈,加之嚇得四肢發軟了,站起來險些栽倒在地上。

「娘子!」

雁遠和長琴忙上前攙扶著她,「我們方才回來碰到雙瓏姑姑,姑姑讓我們務必照顧好娘子,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定會沒事的。」

莊姝只道:「去推車來。」

雁遠還要再勸,莊姝怒道:「推車來。」

雁遠和長琴從未見過自家娘子這般怒意,二人不敢再勸,忙推了車,將莊姝帶去了醫官所在之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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