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道：「我知道你不在意那些事……對了，今晚拍的照片，你要不要發個空間什麼的？」

他知道？

他才不知道呢……

溫歲歲暗自腹誹，點了點頭道：「當然要發。」

溫歲歲掏出手機，也沒編輯文案，只發了一張自己和那些雪人的照片，至於和傅沉那張合照，溫歲歲建了個私密相冊，單獨私藏了起來。

從前她一心和白桐攀比，而且凡事總要超過白桐，才有勇氣拿到明面上來。

眼下她的小世界，和白桐發的那些東西相比簡直不要太寒酸，可溫歲歲卻恍然意識到，屬於自己的才是最珍貴的。

溫歲歲發完說說後，刷新了下，幾乎不到一分鐘的間隙，白桐也更新了一條新的動態，是白家人在五星級酒店的豪華晚餐。

傅沉吃麵的間隙，恰好也刷到了溫歲歲和白桐一前一後地說說，看了她一眼：「面再不吃就坨了？」

「嗯，好。」

眼前熱氣騰騰的湯麵模糊了視線，前世一直困擾溫歲歲的問題答案卻突然逐漸明晰了起來。

她曾經因為不甘心，始終在無形中和白桐攀比，哪怕後來已經將白桐甩出去很遠。可當她接觸到上流社會的圈子後，又怕被人看輕了去，無時無刻不繃緊了神經活著。

她拼盡全力向上爬，最終變成了一台麻木運作的機器，回望短暫的一生，平凡快樂的時光屈指可數。

溫歲歲心裡清楚自己問題在哪，可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仿佛孔乙己脫不下的長衫，牢牢困著她陷入死循環。

直到剛剛溫歲歲才徹底看開，沒去過冰雪大世界又如何，那些雪人遠比她和白家人出去遊玩更能令她快樂滿足，沒有豪華晚餐又有什麼關係，眼前這碗熱湯麵，在這寒冷的冬夜，足矣。

溫歲歲唯一沒想到的是，到頭來成功點醒她的，是傅沉……

第31章 對傅沉感情的轉變

溫歲歲和傅沉吃完晚飯，傅沉騎車送她回了白家。

「早點休息。」

「嗯，你也早點回家吧。」

「我現在在迦南駐唱，晚點還有幾場。」

溫歲歲哦了聲，想起之前自己也在迦南做兼職的日子，笑道：「我最近倒是挺懷念在迦南打工的日子，可惜我們寒假只放十天。」

「你還是好好學習吧，下學期就高考了，不像我們這些差生，開學後估計就要進廠子裡打工去。」

溫歲歲聞言，不解道：「你在酒吧做駐唱的收入應該比進廠打工高吧？」

職校那邊雖然說是學校安排的進廠實習，這種事總不能是強制性的。

「總不能做一輩子駐唱，而且酒吧惦記我的女人這麼多，不安全不是？」

溫歲歲：「……」

溫歲歲想說他自戀，想起之前在迦南兼職時那群瘋狂的女顧客還是算了。

「你還怕被女人騷擾？」

「不是怕，就單純覺得吵，而且這不得替你守住清白麼？」

見他又不正經，溫歲歲有些無：「如此說來，我耽誤你賺錢了？」

「你可以這麼認為，怎麼？是要補償我麼？比起賺錢，我倒覺得你耽誤我找女朋友更嚴重一些。」

溫歲歲原本念在他今天給她準備的驚喜份上，懶得同他一般見識，見某人越發變本加厲了起來，回懟道：「比起你的貞操，我覺得還是賺錢重要一點。」

溫歲歲話落，不等傅沉懟回來，轉身回了白家。

保姆正在客廳打掃衛生，見溫歲歲回來了，笑道：「小姐回來了，是有什麼開心事麼？」

「嗯？」

保姆笑道：「您笑的很開心呢。」

「是麼……」溫歲歲這才意識到，今晚她的唇角幾乎未曾落下過，不過她今天心情確實不錯。

她剛剛甚至險些順著傅沉的話告訴他，以後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可以跟著她干。

意識到這一點，溫歲歲唇邊的笑容漸斂。

她不是純情的小姑娘，被感動後便會瞬間戀愛腦上頭，以為自己遇見了真愛。但也不至於麻木到對自己的心理變化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