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眸光,讓樂瑾有些不敢直視。
在她印象里,太女殿下一向冷靜自持,清高孤傲,但絕少有這樣銳利的視線,在觸碰的瞬間,就下意識地挪開了。
這種眸光,更像皇上在朝堂之上時含而不露的眼神。明明殿下不過只是睡了一覺,為何卻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看著對方的局促不安,南宮珝歌嫣然一笑。
這一笑,直笑的樂瑾魂飛魄散,心神不安。
從小到大,太女都是冷淡清淺的神情,這種甜到發膩的笑容,對她而言,不啻於毛骨悚然。
「太女,您還好嗎?」她哆哆嗦嗦地開口。
一句問話,換來一個比剛才更大的笑容。
完了,太女一定病了,要不要宣個太醫來瞧瞧?某人心中如是思量著。
「見到你,真好。」南宮珝歌慢悠悠地開口。
樂瑾一個激靈。
太女不過睡了一覺,沒見自己也就幾個時辰,這……這……
她卻不會知道,此刻南宮珝歌心中所想。
自從她登基為帝,樂瑾始終在身邊伺候,卻在三年前因病而去。再見故人,恍如隔世,對南宮珝歌而言,心中的感慨與激動,早已如潮水洶湧。
高處不勝寒,故人長絕,她一生孤單,追求那至高之境,卻是連一個貼心的人都沒有,曾經她以為,那是她的宿命,生離死別早已看開,如今才明白,並非不在意,而是不敢在意。
也許,任霓裳說的是對的,什麼狗屁責任,都比不上至親之人在身邊重要。
「今天什麼日子?」南宮珝歌小心地開口。
樂瑾戰戰兢兢:「大年初一。」
「我問的是年,今年是天嘉幾年?」
樂瑾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英明神武的太女大人,這一覺莫不是睡傻了,連時日都不記得了。
尤其是,太女殿下始終在臉上浮現的詭異笑容。
南宮珝歌忍不住笑了,她真的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十七歲那年,都說人生不可重來,而她,重來了。
樂瑾:「殿下,依照禮法,您該進宮向皇上,鳳後叩謝皇恩了。」
南宮珝歌怎麼會忘記這個日子,天嘉十九年的初一,她進宮叩謝皇恩,同時向母皇提出了一個要求,此生唯求復興魔族血脈,斷情愛,絕姻緣,一向寵愛她的母皇鳳後,雖然眼中百般不情願,卻還是答應了。
之後,母皇將皇家天下三千道觀,都賜給了她。才有了後來她謫仙臨世,拯救蒼生的種種傳說。
回到這一日,她註定是來改寫那個決定的。
樂瑾恭敬地捧著手中的裙子:「太女殿下,請更衣。」
南宮珝歌的視線落在那月白色的衣衫上,在她三十多年的人生歷程中,穿的最多的就是白色,月白、霜白、梨花白,總之,清冷到底。
南宮珝歌皺眉:「大過年的,有喜慶點的顏色嗎?」
樂瑾一愣,「還有淺粉白、淺杏白……」
要不是放在面前做對比,南宮珝歌都看不出所謂的粉色和杏色,額頭上的青筋又開始跳動了。
南宮珝歌遲疑著開口:「有紅色嗎?大紅色。」
當艷麗如火的顏色上身的時候,南宮珝歌極度懷疑,這是樂瑾讓人私下給自己做的喜服,不然以她前世的性格,這種顏色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她的衣櫃裡。
華麗的衣擺絢出烈焰的波紋,樂瑾忽然發現,曾經以為冷白色才是最配自家太女殿下的想法,簡直大錯特錯,唯有這極致的濃艷,才配得上天女殿下侵略如火般的容顏。
一邊為少主整理的衣衫,老奴的碎碎念忍不住開始了:「殿下啊,今日進宮,若是皇上提及為您選親,您就好好挑一門,哪怕迎幾個夫侍回府也行,這太女府委實太冷清了。」
這種碎碎念,樂瑾知道殿下不會聽,反正她也習慣了,每天不念上三五遍不舒服。
「好!」南宮珝歌含笑點頭,轉身朝門前走去。
直到她跨出了門,那個呆滯的人終於像是反應過來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樂瑾熱淚盈眶,她的少主終於開竅了,就是嘛,體貼溫柔的美男,比那個冷清的勞什子修道有趣多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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