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蕪抿了抿唇，想到那個夢，正要說什麼，突然聽到有人進入車廂。

進來的是一個人，一個看起來很蒼白的人，她覺得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誰。

「第一天被乘務員殺死的其中一人。」他還記得。

白蕪一愣，「不是已經死了嗎？」

人死還能復生？她古怪地盯著那人看，確實不像人，從僵硬的走路姿態就能看得出來，更像是一具屍體在走路。

「肯定死了。」他說。

「行屍走肉嗎？」她懷疑。

它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走到了白蕪的前面，一雙空洞的眼盯著她，「你知道我的座位在哪裡嗎？」

她聞到了濃郁的屍臭，不由地往後退了退。

「你知道我的座位在哪裡嗎？」它又問了一次。

她快被這股味道熏暈了，努力回想它的位置，當時離開車廂的幾人似乎坐在第五排和第三排，但具體位置她不記得了。

「你不知道，對嗎？」它張大了嘴。

她悄悄地從儲物器里取出了斧頭，握緊，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一點之前我要吃牛肉飯。」它說。

「什麼？」她一怔。

「如果沒有，你的位置就是我的了。」說著，它那張完全沒有血色的臉上露出垂涎的笑容。

說完，它便晃晃悠悠地離開了車廂。

它一離開，車廂里像是燒開了的沸水般。

「什麼意思！」

「沒有位置就是死啊，乘務員會過來檢查，沒有位置的人會被殺死，成為下一個來找位置的人。」

「媽呀，怎麼辦！」

「我們車廂死了多少人？」

「誰記得啊，起碼七八個有了，加上之後沒有位置的人，那不就是越來越多？」

「去你的，我們都不會死的啊！」

「可要食物只能去1車廂……」

進入1車廂已經成了他們所有人的噩夢，誰敢去。

齊凜看向白蕪，她扯了扯唇，「我和你一起去。」

「1車廂死去的人，會在晚上來殺人，它們餓著肚子，所以要殺人填飽肚子，被乘務員殺死的人，則是要搶走活人的位置，死前最大的念頭就是回到位置上，你看，其實很多都是有邏輯的，去1車廂不一定是死。」他安撫她。

他分析得很對，她點點頭，「被乘務員殺死的人，在中飯前進來，那麼晚飯之前可能還會再進來。」

「你這話最好不要往外說，他們已經很緊繃了。」他指了指其他方向。

「嗯。」

離中午還有三十分鐘，白蕪看向車廂門口，沒有第二隻鬼進來了。

她想了想，轉身對齊凜講述了她的噩夢，聲音很低很低。

等她說完，齊凜問，「你之前有過類似的經歷嗎？」

「沒有。」她搖頭，「會做噩夢，但不會做的這麼清楚。」

「也許可以稱之為預知夢。」

「不算預知了，畢竟都是人死了之後的事了。」

齊凜若有所思，「也許是巧合，也許是進入這個遊戲，你擁有了特殊能力，不管怎麼樣，這個夢帶著你看到了過去發生的事，這也是一種預警。」

第7章

「嗯，我下意識地避開1車廂，你剛才說你要去的時候，我本來打算和你說的，到時候我先試試看，你替我防範別人，可以嗎？」

齊凜卻搖頭，「我覺得，我們應該一起。」

「一起？」白蕪驚訝地看他。

「對，」他說，「在你的夢裡，那個人是一個人，對吧？」

「是。」

「那麼我們兩個人一起試試看，而且那個座位本來就是兩人座，我們應該嘗試其他的方式，而不是以那個死者的同樣方式再去嘗試，那只會是同樣的結果。」

「你說的對。」她點點頭，「不過，如果出現兩個服務員……」

「你在現實生活中吃飯，兩個人一起的，會同時出現兩個服務員嗎？」

她挑挑眉，很有道理。

「白蕪，你被那個夢影響到了，你要跳出來看這件事，不要沉浸。」

她握緊了拳頭，看向他，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謝謝你。」

「旁觀者清，你要學會當一個旁觀者。」他提醒她。

「嗯。」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他們起身往1車廂，之前說1車廂沒有人，今天中午又有人了。

看來被迫而來的人除了白蕪，還有別人，除此之外，也少不了一些想投機取巧的人。

白蕪和齊凜一開始就確定了計劃，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往一張二人座而去，兩人同時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