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格趕緊起身,跪下:「奴婢與何太監整整排查兩日,才擬定出這份名冊。」
石靜朝桌上看了一眼,果然見那本名冊是簇新的,又讓底下跪著的兩個人抬起頭來,看見四隻熊貓眼,不由眉頭擰得更緊。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她問。
皇宮是全天下最講規矩的地方,所有宮女內侍進宮都有嚴格的選拔程序。選拔進宮之後,由教習嬤嬤或太監教規矩,合格才能收用,不合格還要退回。
經過層層選拔,挑進宮都是人精,能在主子身邊伺候的,又是人精中的人精。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心中肯定有數。
石靜重新拿起那本名冊,感覺手上沉甸甸的,可見上面的人並非不知道的規矩,也不敢故意破壞規矩,而是背後有人指使。
恐怕與毓慶宮裡所謂群雄,脫不了干係。
什麼叫牽一髮而動全身,石靜這時才有了真切的感受
對方都把手伸到胤礽侍妾身上了,可見擷芳殿被滲透得有多嚴重。
擷芳殿並不是胤礽寢宮,只是侍妾和孩子們居所,尚且有這許多形跡可疑之人,毓慶宮服侍的人更多,若摸排完整理成冊,還不知會有多少。
工作量之大,超過了石靜預期,不是她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就算她豁出去,把所有人清洗一遍,是否會引起震盪,驚動皇上且不論,只說人都清理完了,這麼多空缺什麼時候才能補齊都是問題。
法不責眾,就是這個道理。
「行了,辛苦兩位,名冊我收下了。」再次放下花名冊的時候,石靜心中有主意。
何寶柱是個老滑頭,宮裡人都知道,說不定他自己都不乾淨。李格格一心想接兒子回去,有人質在自己手上,肯定不敢耍花腔。
石靜不信何寶柱,便沒理他,只對李格格說:「李氏,回去你放出風去,就說名冊我收下了,讓上面人好自為之。」
會鑽牆鑽牆,愛盜洞盜洞,有法子趕緊把自己擇出來換走,不然就等著被收拾吧。
話音未落,李格格還沒反應過來,一直不言語,作壁上觀何寶柱先以頭搶地表起了忠心。
「我在慈寧宮住過九年,那時候便聽過何公公大名。」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她才嫁進宮分量不夠,石靜不介意搬出已故太皇太后震懾一番。
太皇太后故去多年,餘威猶在,何寶柱聽到慈寧宮三個字,腿肚子直轉筋。
他是宮裡老人兒,自然知道太子妃曾經在慈寧宮服侍過太皇太后,還有人說太子妃說話做事像極了太皇太后。
今日一見,果然對味兒。
先帝在時,獨寵董鄂妃,冷落繼後,甚至一度要為了董鄂妃廢掉繼後,惹怒了太皇太后。
最後的結局是,董鄂妃孩子沒了,董鄂妃沒了,先帝也沒了。
太皇太后是那種看起來和藹可親老人家,說話不緊不慢,偶爾還帶著一點漫不經心,仿佛把什麼都看淡。
可她老人家做事很絕,不給自己留後路,也不給別人留後路。
何寶柱沒在慈寧宮當過差,卻聽滿耳朵故事,今日見識到太子妃的路數,立刻收起偷奸耍滑的心思,打起十二分精神當差。
很怕得罪了這個狠角色,哪天也像董鄂妃似的名正言順地沒了,然後被人嘆一聲沒福氣。
何寶柱聽太子妃和顏悅色誇他,明明對方什麼都沒做,他全身汗毛都齊齊豎了起來。
磕頭,趕緊磕頭,磕晚了怕頭保不住,嘴裡連聲說著不敢,各種表忠心。
越是奸滑之輩膽子越小,嚇一嚇就聽話。石靜讓他起來,不緊不慢道:「既然你是個能幹的,就要好好做事,我總不會虧了你。」
何寶柱一改剛進門時不卑不亢,哆哆嗦嗦應是。
李格格見何寶柱篩糠似的哆嗦起來,也受到感染指尖發顫:「太子妃,名冊交給您了,奴婢能把大哥兒接回去嗎?」
石靜含笑看她:「當然可以,你答應我的事做完了,我答應你的也不會食言。如果你放心把大哥兒帶回擷芳殿,我這就讓人喊他過來。」
「擷芳殿都亂成什麼樣兒,格格不是不知道,這時候把大哥兒帶回去,能有個好兒?」
何寶柱哆哆嗦嗦的,反應卻不慢:「格格別忘了,大哥兒是怎麼病的,又是怎麼好的!」
李格格本來只是指尖顫,聞言全身都抖了抖:「奴婢不是不放心大哥兒住在毓慶宮,是怕他吵鬧,讓太子妃勞神。」
倆人哆嗦起來之後,說話一個比一個好聽,石靜無所謂地笑笑:「你是大哥兒生母,我還是他嫡母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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