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將此事內幕揭開,打宜妃母子一個措手不及,也能讓皇上看清宜妃和九阿哥的真面目。
太子行事乖張,越發不務正業,放著軍國大事不理,自請去無定河賑災,偏皇上聽之任之,可見心裡有多失望了。
哀莫大於心死。
等太子耗光了皇上對元後的愧疚,以及與他那點父子之情,遲早被廢。
太子被廢,參與奪嫡皇子全是庶出,那麼皇長子優勢就顯示出來了。
如果能在太子被廢之前,將寵妃兒子提前淘汰,惠妃是非常樂意的。
宜妃一共有兩個兒子,五阿哥實在不夠看,有可能出頭,只有九阿哥一人。
宜妃聞言警惕地看了惠妃一眼,連忙起身給太后賠罪,說是賠罪,聽起來更像狡辯。
「太后娘娘,不是臣妾托大,而是這萬琉哈氏住在翊坤宮,讓她這樣到處亂竄,胡亂喊冤,臣妾難辭其咎,不能不管。」
既向太后解釋了緣由,又回擊了惠妃挑撥,可真是巧舌如簧。
榮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似乎有心想說點什麼,卻又閉上了嘴。
德妃則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模樣,仿佛置身紅塵之外菩薩。
眼瞧著宜妃和惠妃當著太后面掐了起來,石靜心中有自己盤算,自然不會輕易得罪宜妃,也不會讓惠妃沖在前頭,做萬琉哈氏和十二阿哥救世主。
這個救世主,只能她來做。
與四妃循例晨昏定省不同,石靜從前在慈仁宮住過,得到過太后照拂,與太后更親,在太后面前也更放得開。
她指使人給廳堂里人換茶,藉此緩和了宜妃與惠妃之間的針尖對麥芒,卻沒將哭成淚人萬琉哈氏請走。
宜妃臉上有些不好看,礙於石靜太子妃身份,和她剛才和稀泥態度,沒有當場發作,坐在那裡沉默地喝著茶。
惠妃狐疑地看了石靜一眼,不知她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謹慎起見,也沒說話。
見宜妃和惠妃都不說話,榮妃想摻和也沒了膽量,象徵性夸一句茶好,便沒了下文。
德妃仍舊是一副遠離紅塵,不問俗世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飛升。
屋裡沒人言語,規矩和秩序得到恢復,太后這才開口讓萬琉哈氏起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萬琉哈氏滿肚子委屈無處傾訴,可在宜妃與惠妃交鋒的時候,她連句話都插不上。
不是沒膽量,她敢來慈仁宮鬧,已經為了兒子豁出去了,哪怕得罪宜妃也要把話說清楚。她是單純嘴笨,想插話都插不進去。
這會兒屋裡安靜下來,她終於得機會。太后讓她起來,萬琉哈氏也不起來,一邊哭一邊道:「十二阿哥被十阿哥馬踩折了腿,皇上已然罰了十阿哥抄書,嬪妾沒什麼可說的。可嬪妾去阿哥所探望十二阿哥的時候,發現他身上全是舊傷,青一塊紫一塊地駭人,這才跑了來求太后娘娘做主。」
「哦?」太后聞言朝前傾傾身,「你可問過是怎麼弄的?」
萬琉哈氏咬了咬牙,餘光瞄見宜妃朝她投來威脅的目光,剛剛升起那點勇氣頓時潰散。
「還能是怎麼弄的,當然是自己磕碰出來的。」見萬琉哈氏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宜妃笑吟吟接話,「阿哥們午後要上騎射課,誰剛學騎馬射箭的時候不是一身淤青。」
怕太后不信,忙舉例:「五阿哥從小養在慈仁宮,他剛學騎射那會兒,太后娘娘瞧見他屁股上淤青,手掌上的血繭子,也心疼得不行,還專門請了皇上來問。」
見太后點頭,宜妃臉上笑意更濃:「萬琉哈氏沒養過孩子,難免大驚小怪。」
小阿哥學騎射,被馬鞍顛得屁股淤青,練射箭手上磨出繭子,都正常。
胤礽三歲學騎射,等石靜進宮的時候,手上早有了老繭,已然能跟著皇上去景山狩獵了。
那年他才五歲。
十二阿哥今年九歲,宜妃硬說他是才學騎射小孩子,恐怕有些勉強。
石靜能想到的,惠妃也想到了,她淡笑一聲說:「我記得十二阿哥今年九歲,只比九阿哥和十阿哥小兩歲多一點,怎麼到宜妃嘴裡,就變成了一個才學騎射小娃娃?」
見有人給自己撐腰,萬琉哈氏又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太后娘娘,嬪妾問過十二阿哥,起初他只是哭不肯說,被嬪妾問急了,才把這些年被九阿哥和十阿哥欺凌的事說了出來!」
「十二阿哥從小養在蘇麻喇姑身邊,是個最老實不過孩子。」
話說出口,萬琉哈氏反而不怕了,越說越順溜,越說越委屈:「這次若不是被十阿哥馬踩折了腿,還不知要忍到什麼時候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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