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三更天,正房怎麼還不消停。」蘇麻喇姑年紀大了,睡眠淺,有點動靜便會驚醒。
宮女烏日娜睡在內室大炕另一邊,聞言小聲提醒:「午後太子回宮。」
「太子明日不去上朝嗎?」從二更天直鬧到三更天,也沒人管管,蘇麻喇姑對李德福都生出些不滿來。
烏日娜笑道:「奴婢聽說太子出公差回來的第二日,皇上通常會免了太子早朝,讓休沐一日。」
「宮裡有宮裡規矩,主子年輕縱情可不是什麼好事,於壽數有損。」蘇麻喇姑說著披衣起身,「走,咱們去看看。」
烏日娜嚇了一跳:「啊?去看什麼呀?」
「去看看李德福和芳芷在做什麼,到時辰為何不提醒太子注意身體。」太子妃既然請她過來幫忙整肅毓慶宮,那麼擒賊先擒王,太子不守規矩,她也得管一管。
等蘇麻喇姑收拾好走到後殿,暖閣里再次響起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見蘇麻喇姑星夜前來,李德福和芳芷都嚇了一跳,齊齊迎上去問出了什麼事。
「你們問我出了什麼事,我倒要問問你們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被吵醒都是小事,縱容主子亂來傷了身子才是大事,蘇麻喇姑冷著臉問。
說話間牆外響起三更鼓,李德福是毓慶宮首領大太監自然知道蘇麻喇姑話里話外的意思,可他更清楚太子爺脾氣。
治理河道要出公差,一去最少七八天,多則一兩個月。他問過跟去的侍衛,太子爺身邊一個侍妾都沒帶,也沒跟河道總督府人去喝過花酒。
這回憋了半個月,大約憋得有些狠,這才鬧到三更天還沒歇。
太子妃都沒說什麼,他若是巴巴地跑過去提醒,挨一頓鞭子都是輕的。
在守規矩和保性命之間,李德福選擇裝空氣。
芳芷是太子妃陪嫁丫鬟,自然知曉太子妃的心事。
「毓慶宮到處都是皇上的眼線,我所作所為皇上都看著呢,之所以百般優容,不過是想早點抱上嫡長孫。」
在她勸太子妃保重身體的時候,太子妃這樣告訴她。
皇家氣象森嚴,卻也如普通市井人家一樣看重子嗣,甚至比普通人家更為看重。
正因為知曉太子妃心中所想,芳芷才沒有再勸。
蘇麻喇姑可不管這些,凡事以太子身體為重。見兩人各自遲疑,腳下好像生了根,她冷哼一聲自己走到暖閣窗邊,壓低聲音提醒:「太子爺時辰到,該歇了。」
此時石靜正被顛得三魂沒了兩魂,忽然聽見這一道蒼老女聲,頓時嚇得三魂歸位,連七魄都給找回來。
也不管對方什麼反應,她羞得捂臉,翻身下「馬」,用薄被把自己從頭裹到腳,直裹成了一個繭。
胤礽赤著身子坐在原地,幽幽吐了叼在嘴裡紅肚兜,緩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了。」
然後叫了水。
芳芷帶人端水進去的時候,看見太子妃把自己卷在薄被裡裝睡,太子則陰著一張俊臉讓人給他擦身上汗,屋裡那種味道不是很重,顯然是半路被人攪了局。
給太子清理完,太子讓人換了水來,揮手讓她們退下。
每次都是這樣,太子需要人服侍擦身,卻不喜有人看床上太子妃。
之前有個小宮女多嘴,問太子要不要給太子妃也擦一擦,太子沒回答,第二天便讓李德福把那個多嘴的小宮女退回內務府。
「你起來,擦擦再睡。」胤礽擰了乾淨布巾走到床邊,彎腰扯了扯石靜身上薄被。
石靜裹緊,臉都不肯露出來,悶聲說:「我不髒,不想擦。」
「你出汗了,得擦一擦。」最後一次的時候,她累到不想動,全程都是他在動,她身上沒怎麼出汗,可她總把自己悶在被子裡,熱壞了怎麼辦。
她有熱症,最是怕熱。
「你把我的臉都丟盡了,還嫌棄我?」這些日子蘇麻喇姑幾乎與她形影不離,今晚出這樣的事,明天讓她如何有臉見人。
知道她害羞得緊,每回結束都不許宮女給她擦身,胤礽把布巾放回銅盆里,折身回來拆她的繭。
「這是宮裡規矩,也是奴才們本分,有什麼丟臉的?」他邊拆邊說。
總悶在被子裡也熱,石靜被他拆出來,又把臉埋進被褥里。
「你總是這樣害羞,什麼時候才能懷上孩子?」胤礽將人刨出來,拿了布巾給她擦拭。
剛才被人打擾,身體還亢奮著,眼睛根本不敢看她身體。
不知為何,每次靠近她都想抱著她,將臉埋在她脖頸間聞類似黒奇沉香,卻又不全是的那種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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