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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看向王陳氏,她的病什麼時候好轉了?

王母見他看了過來,眼神卻一觸即走,繼續一邊看顧著兩個雙胞胎一邊吃自己的飯了。絲毫沒有要作為唯一的家長,給自己客氣客氣說兩句話的意思。

從他進院門開始,好像就一直是那十歲的王家大郎同他講話。

他只好又轉向不急不緩喝湯吃餅的王家大郎,心中實在的好奇的緊,主動道:「真沒想到,嫂子的身體竟見好了,你們的吃食也有了著落!你們的爹要是知曉了,怕是要大大的心安了啊。」

聽他話中提起了娃兒們的爹,王母明顯情緒有了波動。

兩個雙胞胎崽對王父幾乎已經沒有了印象,但也知道自己是有爹的,二丫便問:「娘,我們的爹能知道我在吃大餅子嗎?」

王母緩過勁,瞪了一眼劉滿戶,對二丫二郎哄:「能的,你們好好吃快快長,爹全都知道!」

劉滿戶也忙擠出一副哄孩子的笑臉,準備說幾句話套套近乎。

王景禹卻徑直打斷了他,問道:「劉戶長可是為了我家十八里坡,最後那兩畝花淤地?」

意圖被戳破,劉滿戶企圖熱情拉親近的臉垮了跨,又笑道:「別看大郎年紀小,可真真通透著呢!正是,劉叔這次來啊,除了看望看望王家嫂子,也想著順邊說說地的事兒。」

「劉戶長想怎麼說?」

劉滿戶見自己多次自稱劉叔,那王家大郎卻偏偏不接,仍一口一口劉戶長的叫,也明白過來,這原本傻不愣登的娃兒,怕是終於開始對自己有敵意了。

他不再假意套近乎,敞開了話道:「是這樣的。你看,咱們雙滿村和大里村,雖然村子宅舍離得遠了些,可咱們兩個村的地可是不分彼此啊,是吧。」

劉滿戶這時候也想開了,雖然是問話,但也不指望王家大郎能回話。

看著吃的呲溜香甜的一家人,他控制著不發出聲音的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就說咱倆家吧,你們北頭長地子原來那八畝,再有十八里坡那兩畝花淤地,都跟咱老劉家的挨著。前些年啊,我和你爹,咱們說起來那是日日在地頭一同下力,從那時我就和你們爹親!這幾年啊,他出了事,我也是想到就直嘆氣啊。哎…」

他看了看那王家大郎,這一番煽情也絲毫沒讓他的表情有任何漣漪,掩飾的清了嗓:「因此上,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你們真的絕了戶,也不忍心王家兄弟侍候的那麼好的地,就這麼一年年荒了。今日來,我正是有事要同王嫂子和大侄子商量。」

實際上來之前他完全沒想到王陳氏能坐在這裡吃飯,雖說精氣神和體力顯然還是不足,但比起冬日間,那是好了不少的。

原想著就算牛二那裡出了什麼岔子,今日來他親自來,王陳氏既已不頂用,他對付起一個十歲的孩子還是不難的。

但這時候,他看著狀態清醒的王嫂子,和比他預計的要難說話的多的王家大郎,竟然突然間長出了恁多心眼。

再沒那麼好忽悠了。

他想了下,決定對著王嫂子入手,「嫂子你看,十八里坡那塊地…」

「有什麼話就對大哥兒說。」

王母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像是累了,

靠著桌面恢復精神,緩了一會才繼續慢慢吃飯。

劉滿戶一頓,按捺住脾氣吸了口氣,不得不又轉向王景禹。

「劉叔和你說交心話,大郎你年齡還小,嫂子又病著,再這樣下去那十八里坡的地可要荒了。那可是咱整個臨南縣都有限數的上等花淤地!荒一年就耽誤一年收成,來年想要再重新種起來可也就難太多了。」

「劉叔想著啊,不能看你們到那種境地,怎麼也得幫一把。這地啊,就我來種!剛好和我家的連一片,也方便的很,不是嗎?當然了今年夏時候收下的糧食,納完賦剩下的,我劉滿戶一斗不要,全都給大侄子你拿過來。有了糧,才好過日子,你說對不對?」

說著從短褂的兜里掏出來一頁紙。

「我都白紙黑字寫好了,絕不會誆你。待來年,你家裡緩過勁了,再隨時找劉叔我贖回這地,你劉叔我絕對沒商量,立馬再轉回給你!」

陳氏雖刻意忽視劉滿戶,可她那一顆心,其實早在劉滿戶登門時就提了起來。

正如劉滿戶所說,兩家的地有毗鄰,因此雖不屬於一村,卻沒少打交道。

這是個為了討好保正,能在納糧時,學足那踢斗的功夫,硬是讓他分管那十戶的稅糧,多納了一倍。

此人是個什麼品性,她早看的清楚。

之前幾次賣地給他,已是迫不得已,今日又來說些花花話,又怎麼可能有什麼好心!

說什麼幫他們種,其實就是要吞併他家最後那塊地。

且不說這塊地里的麥本就是她去年冬天辛辛苦苦種下的,劉滿戶口口聲聲說的只是今年的收成,還是納了賦以後的。

再說明年可以贖回的話,更是信不得。

那劉滿戶這是明知道他們根本贖不回來!

她並沒有急著說話,就是要等著大郎會怎麼說。

她既好奇又期待,大郎會怎樣處理這件事?心下隱隱覺得,他一定能比自己處理得更好。

可饒是如此,這塊地是他們家僅剩的依仗,她就是為了拼著不耽誤農時,才在把這塊地的麥種下好後,就勞累過度,病的再難下床。

之前那幾畝地,她已經不得已賣去不少,現在劉滿戶還要來挖這最後一塊命根子,她心裡怎麼平靜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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