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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

裴崖冷冷地打斷。

「兄長死於失血過多,但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再無任何傷處。」

「眼睛是柔弱部位,但並非致命部位,及時救治,是可以把命救回來的。」

「可是裴二爺,我們一進去,老爺就已經死了呀。」

「這就是問題所在,你們是聽到尖叫聲才進的房間,進去以後,看到的竟是死透的兄長。」

管家渾身一凜:

「是妖——不對,是男人的聲音!」

裴崖點點頭:

「兇手躲在窗後發出尖叫引你們前來,然後再混進人群里。」

「當時賓客眾多,多了誰少了誰,怕是沒人會注意。」

管家抓住了救命稻草,膝行上前急急辯白:

「裴二爺,裴二爺!老奴當時就守在前堂,聽到尖叫後第一個衝進洞房,許多人都看到了!」

門外的家丁紛紛附和,皆為管家作證。

我抱著手看他:

「看來你不是兇手,但你剛才為什麼死咬著我不放?」

管家長吁短嘆:

「我不是想幫裴二爺早早破案嘛,我本來在老爺成婚之後就能領一筆錢告老還鄉了,誰知道偏偏在這當口出事,我、我是怕……」

「哦,案子不破你想走也走不掉,所以隨便抓個人去結案,你好趕緊拿錢回家?」

「可是那隻鳥……確實玄妙啊……」

「好了。」

裴崖不知道第幾次打斷他,神色肅然。

「成親當日我當值,只派人送了賀禮來,來往賓客有誰跛腳,你可記得?」

「回二爺的話,除了老奴,只有後院廚子陳獻和一個姓鐘的挑糞工是跛子。」

「挑糞工從後門進,他向後廚討了半條魚,直接從後門走了。」

「陳獻在庖屋做飯,也會來前院沾喜氣,闖進洞房時他也在場,他膽兒大,還拿酒杯砸了那隻鳥。」

挑糞工叫老鍾,少年喪妻,有一個十六歲的兒子在清嘉書院讀書。

他三十二三歲,若不駝背身高大概有五尺二,當天是即來即走。

陳獻,三十歲,身高五尺三,在裴府做後廚。

這人有妻有女,老實忠厚,平日存在感不高,故而並不引人注目。

現在這兩個都不在裴府,裴崖派人去尋,保護好現場後先回大理寺。

我亦步亦趨,這幾天跟定了他。

裴崖看向我,笑里的探究都不屑於掩藏:

「足跡識人,哪裡學來的?」

說到這個,我就有點小得意了。

本人在現代可是碼蹤術傳人,厲害得很。

但這秘密終歸是不好說的,我找了個聽起來合理的理由:

「我給主家放羊,放丟一隻會被毒打,於是我通過足跡找羊,慢慢也學會了找人。」

裴崖點點頭,表示姑且相信。

他還想多問一句,一名下屬跌跌撞撞跑過來:

「小裴大人,老鍾人沒了,就在今天!」

第3章

老鍾家在清平巷最後一間,一眼就能望到頭。

他家掛滿了白幡,開門的是他那十六歲的兒子。

他家地板坑坑窪窪,走兩步要被絆一腳。

他父親的屍體被草蓆卷一卷,擱在了破院子角落。

裴崖上前一探,看模樣是溺水而亡。

「昨夜父親拿回的魚被搶了,今天他下水撈魚,被水草纏住淹死了。」

孩子許是哭幹了淚,言及父親時神情如一潭死水。

「他何時尋的你?」

「宵禁前半個時辰來清嘉書院見的我。」

宵禁前半個時辰是晚上七點,仵作推斷出裴遠死亡的時間亦是這個時辰。

照這麼說,老鐘的作案嫌疑也可以排除了。

裴崖拍拍孩子的肩膀:

「節哀順變,明年就是春闈,爭取考出成績給令父看看。」

孩子癱著背,不為所動,語氣淡淡:

「謝大人。」

裴崖轉身要走,我拉拉他的衣擺,對他擠眉弄眼。

他嘆了聲氣,給了我一錠銀子。

我蹲下身子,把銀子放到孩子手上。

「這些銀錢小裴大人先借給你,等你以後有銀子了再還。」

他把銀子推回來:

「謝夫人,但我以後都用不上了。」

「怎麼會用不上呢?人活著就需要用到銀子啊?」

裴崖拉住我的手肘,饞我起來:

「罷了,他心裡憂傷,我們不要擾他。」

他依舊跪在老鐘身邊,頭也不回:

「謝大人體諒,不送了。」

我沒轍,隨裴崖出去,替他掩上門。

春闈將近,父親溺亡。

這事兒對他打擊不小,我有些擔心這孩子的心理狀態。

「小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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