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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荷回一個人站在原地呆呆發愣。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日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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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王植瞧見皇帝緩步過來,連忙迎過去,不期然瞧見他發頂少了件東西,訝然道:“主子,您的簪子……”

話音未落,瞥見皇帝掃過來的眼風,連忙住了嘴,同時心頭已經反應過來,納罕不已。

乖乖,那是主子慣用的簪子,別的娘娘摸一下都不成,如今竟給了一個還沒位份的秀女。

看來這姑娘將來有大造化。

一路護送著皇帝回玉熙宮,皇帝還是那樣不咸不淡的模樣,王植伺候著皇帝洗漱完,走出殿門,長舒一口氣。

司禮監秉筆趙彥和魏令兩人上前來問安,“乾爹。”

王植嗯一聲,道:“主子心情不錯,等明日事了了,給你們記功。”

趙彥同魏令對視一眼,皇爺心情好嗎?他們怎麼沒看出來。

不過乾爹一向比他們要懂聖心,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兩人滿是笑意:“謝主子,謝乾爹,我們一定將差事辦好。”

於是等半夜,兩人就迫不及待帶著人前往壽明殿,將那群要面聖的秀女叫起,著人梳洗打扮。

等天邊露出魚肚白,秀女們已經跟著他們來到玉熙宮外排隊站好。

兩個時辰後,玉熙宮大門開啟,小宦官站在門口喊她們進去。

秀女們個個屏聲靜氣,踏入那道能決定她們命運的門檻。

皇帝坐在御座上,看著底下依次進來,跪在腳下請安,或美艷或清純的秀女,眸色沉沉。

不是她。

王植小聲道:“主子別急,沒準兒下一個就是。”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皇帝眼中原先的怡然逐漸淡去,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涼意。

直到看到最後一位秀女款款進殿,卻還不是那個熟悉的身影時,王植心頭不禁咯噔一聲。

第9章

除非,她不是秀女。……

荷回整夜都在尋思寧王那句話的意思。

她並不記得自己何時同他約定今日要去哪兒。

難不成他指的是太后宮裡?

可聽著著實不大像。

荷回本就心中有事,半夜又聽見外頭喧鬧不止,更睡不著。

姚朱也被吵醒,端著燭台,過來伺候她起夜喝水,說:“姑娘且忍一忍,今兒是秀女們面聖的大喜日子,因此吵了些,過了今兒,她們許就不住這兒了。”

荷回經她提醒,這才想起此事,一時嘆了氣。

既傷心往後不能再同秀女們一起說話打趣、猜枚鬥草,又著實為她們高興。

過了今日,這些秀女便成了宮裡正兒八經的主子了,再見面就要行禮稱呼她們‘娘娘’,說不準往日同她交好的秀女里還能出幾個寵妃,到時她也能沾些光。

這樣想著,直到外頭喧鬧聲漸消,方才沉沉睡去,誰知這一覺卻格外長,等再睜開眼時,已經日近晌午。

屋裡沒人,四周靜悄悄的,日光透過漏窗,在雪白的牆面上印出規整的海棠紋,白花花的晃眼睛。

荷回‘噌’的一下坐起身。

靜坐片刻,慌裡慌張從枕下抽出裹胸布繫上,套上裡衣,外裳,穿了鞋就要走,被開門進來的姚朱按住。

“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荷回急道:“給太后請安的時辰要過了!”

姚朱指了指她的衣裳,荷回一低頭,發現圓領袍是反的,連忙脫下來。

“姑娘別忙活了,太后今日怕是沒空見您。”見她這樣著急忙慌的,姚朱忍不住出言提醒。

荷回動作一頓,抬起頭。

姚朱接過她手中的圓領袍,將袖子翻轉過來,重新披在荷回身上:“今兒秀女們面聖,太后怕也要去看呢,奴婢聽見消息,又見姑娘睡得香,這才沒叫姑娘。”

聽她這樣說,荷回這才長鬆一口氣,伸手扯了扯裹胸布,胸前霎時鬆快些許,邊系衣帶邊坐在梳妝檯前。

入宮以來,少有這樣得空的時候,壽明殿其餘人又不在,沒了顧慮,荷回眼皮打架,手肘撐在梳妝檯上,昏昏欲睡。

至於姚朱說的什麼叫她梳洗過吃了飯再睡的話,也不知聽進去幾句。

正昏沉間,不知怎麼的,平白打了幾個噴嚏,倒叫她清醒了幾分。

大晌午的,誰在背後念叨她。

姚朱:“姑娘這是怎麼了?”

荷回拿帕子捂著口鼻,搖頭:“多半是昨夜睡得晚,著了涼。”

姚朱便道:“那奴婢待會兒拿牌子去司禮監,請他們到宮中找醫婆過來給姑娘瞧瞧。”

荷回說不妨事,“喝碗熱湯,睡一覺就好了,不必這樣麻煩。”

兩人正說著話,忽聞外邊一陣躁動,仔細聽,卻是司禮監來了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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