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之前當眾被寧王拒婚那事,沒叫她一蹶不振,一哭二鬧三上吊,反而還叫她脫胎換骨了不成?
她們自認,若是換做自己遇見那事,可做不到這麼快就這樣鎮定,好似沒事兒人似的。
淑妃愣了片刻,很快回過神來,對太后道:“沈姑娘說的對,太后,您就當全了她的孝心。”
又有嬪妃恭維道:“太后好福氣,找的人這樣貼心,比我們這笨手笨腳的可強多了。”
太后接過荷回手上的茶盅呷了一口,笑道:“你們呀,可別誇她,要不然她可要志得意滿了。”
拿帕子掖了掖唇角,將茶盅遞給荷回:“不過有一點你們說的對,沈丫頭確實貼心,這些時日,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地守著,晚上也不離開,窩在腳踏上就睡著了,就怕我夜裡叫人,告訴她宮裡有伺候的宮女太監,她偏不依,叫人頭疼。”
“這是沈姑娘心疼太后,想叫太后快好起來呢。”
太后點頭:“是呀,她這樣用心,我這一把老骨頭哪有不好起來的理?”
轉身對荷回道:“好孩子,你這些日子也累了,到那邊亭子裡去歇歇。”
荷回道:“民女不累,太后還是叫民女跟著吧。”
見她如此堅持,太后也沒再說什麼,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一群人接著賞菊,半晌,慶嬪忽然道:“太后,聽聞過年安王要回京來?”
安王是先帝的第二子,乃早亡的周太妃所出,從小養在太后膝下,同太后感情深厚。
“你消息倒靈通。”太后道:“狗大的年紀就到封地上去了,這麼多年沒見,著實怪想他的。”
安王年年上摺子,想回京拜見她和皇帝,都因著祖訓,皇帝沒準,今年她五十大壽,說什麼也要讓他回來一趟見見,一家人聚在一起說說話。
“安王孝敬,回來見一面是應該的,噯?”慶嬪忽然想起一事來,“沈姑娘的家鄉好像就在安王的封地上?”
荷回忽然被點到,點頭:“回娘娘,正是。”
“這可不就巧了,弄了半天,都是一家人。”
眾人輕笑。
慶嬪身後的一位選侍道:“說起安王,妾近日倒是聽聞了一件趣事,可說來給太后解解悶。”
眾人望向她。
那選侍道:“聽聞安王手下的一名官員,不知怎麼的,瞧上了自家兒子的未婚妻,用盡手段,將那未婚妻變成了自己的,將人娶進家裡來。”
眾人聽罷,紛紛蹙了眉,“這不是亂/倫麼?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正是呢,聽聞此事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都編成曲兒了,安王知道了,奏請朝廷,即刻判了那官員流放嶺南,這才平息了此事。”
“那姑娘呢?”
“被充入了教坊司,她入教坊司的當夜,便一根繩子吊在房樑上,死了。”
慶嬪道:“活該,要我說,她這時候才死,算便宜她了,這等公然同公公爬灰的人,就該在知道換了夫婿之後立即投井明志,省得叫家人為她蒙羞,安王還是心軟,倒留她一條性命。”
眾人應和。
太后很明顯對這故事沒什麼興趣,“好了,這種不忠不孝,違背倫常的事有什麼好說的,還是看花吧。”
轉頭瞧見荷回臉色有些蒼白,問:“沈丫頭,你怎麼了?”
荷回緩了緩神,努力叫自己瞧不出什麼,笑了下,道:“回太后,無事,只是忽然覺得有點冷。”
太后關心道:“天涼了,你穿這些是有些少,去那邊屋裡暖暖。”
轉頭吩咐姚朱:“去給你主子拿件衣裳來。”
姚朱應聲而去。
荷回給太后和眾嬪妃行了禮,這才轉身去了不遠處的屋子。
她腦海中反覆回想著方才聽到的那個故事,脊背漸漸有些發涼,涼意慢慢蔓延到四肢上,十根手指跟冰似的,散發出陣陣寒意。
還沒到用湯婆子的季節,荷回只能不停搓手來舒緩身體的不適。
李元淨過來時,瞧見的,恰好是這一場面。
他眨了眨眼,狐疑地望著她,問:“你幹什麼呢,身上養跳蚤了?”
他說話還是這樣叫人生氣,可荷回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沒資格對他產生任何的埋怨,在險些被嚇著之後,站起身來行禮:“見過小爺。”
從那日在太素殿裡,被她質問之後,兩人已經許久不曾見面,乍然瞧見他,荷回頗有些意外。
“小爺的腿好了?”
李元淨冷哼一聲,“當然,我是什麼人,跪幾下而已,腿還能廢了不成?”
“哦。”荷回點頭,“那恭喜小爺,得以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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