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名同姓,一樣的沒人養。
天崩開局,卷了上輩子的沈娥本想擺爛,耐煩家裡實在窮的揭不開鍋,索性干起了村裡的媒婆。幸好原主是幾年前才到這杏花村來落腳的,也不知為何平日裡總是閉門不出,哪怕出門也是經過喬裝打扮。導致在她穿過來之前,還真沒人見過她的真容!
是以,她乾脆換了身媒婆的打扮,年齡也謊報上去,反正沒人能拆穿她,乾脆就重操舊業,干起老本行。
就是沒想到最後,這手藝還真能吃得香!一來二去不僅在這杏花村周遭出了名,就連京城裡的那位也……
想到那人的身份,她又犯起難。
兩日前。
京城裡大大小小的私媒破天荒聚在一起,沒奔著給京城的人家說媒,反而是看起一場好戲。
「你們說,那位沈媒人,真能幫那窮秀才娶到張員外家的千金?」①挑頭的一位吊梢眉,長臉黃皮的媒婆說起來。
「痴人說夢,我們且就看著這廝被張員外趕出來!」圓臉寬身的一位媒婆譏諷道。
任她們說著,沈娥早早就來到張員外家的門口求見。
門口的小廝得了准信,帶她進去。
一進門,沈娥就看見張員外高高坐在堂上,臉上堆著褶子,手上捧著茶,面容算是和善。張員外的夫人秦氏則是站在一側,美貌嬌俏,惹人得很。
「張員外洪福齊天!」沈娥彎腰拱手行禮,臉上堆著笑,語氣諂媚的不行,「今兒個我來,是專門想為您府上的千金保媒的!」
張員外捧起茶杯喝了口茶,又將茶盞遞給秦氏,這才施施然開口:「是哪家的公子啊?」
「非也!」沈娥腰彎的更低,語氣也更加熱切諂媚起來:「不是哪家的公子,是個窮秀才……」
聞言,張員外立馬拍桌站了起來,鬍子吹起來,眉毛橫成一個「一」字,喝道:「大膽,竟敢前來誆騙本員外!來人,給我打出去!」
彼時沈娥抽著腰間的汗巾舞起來,急忙道:「員外先別動怒!員外有所不知,這窮秀才可是崔知府大人的師爺!」
「您二人的家世,可謂是得天獨厚的一對!您想,這秀才雖然一窮二白,卻有著知府大人師爺的權勢!而您雖然腰纏萬貫,可手中無權!若您的千金能嫁與這知府的師爺,今後有些事情可就好辦多了!」
說及此,張員外早已換了一副神情,透出滿意來。
沈娥這才慢慢下了定論:「所以民婦才會說,這秀才與你女兒正好相配!」
這廂焦灼的私媒們,就聚在張員外家門口不遠處,拉著脖子瞪著眼睛往裡看。就等著沈娥被趕出來,結果左等右等,最後卻見到沈娥被張府管家以禮送出門。
明眼人一見就懂了,這事啊,算是成了!
眾人剛想擁上去,卻眼瞅著沈娥被一個男子攔住,身上穿著的布料不菲,不是尋常人家。
隨即下一刻那男子的話就落下來。
「沈媒人,我們狀元郎也有樁親事要您來相商,不知沈媒人是否有意?」
正回想著,前院裡有了動靜,沈娥聽出來不是村里人的口音,像是官道話。
應當是那貴人府上派來接應她的了。
彼時,張老漢抽了不知多少斤旱菸的啞嗓又扯起來:「沈媒人,還沒好嗎?」
沈娥壓低嗓子,扯唇回了一聲:「這就來了。」
隨即起身,眸光瞥見桌案上泛著銀光的鐲子,又撈回來帶在碗上低頭親了口,嘴裡嘀咕著:「好東西,親娘可疼死你嘞。」
沈娥一開院門,就瞥見張老漢在她門前拽了一張板凳,坐在上邊抽著旱菸,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著旁邊兩個面生的寬壯男人聊著。三人身側停著一輛馬車。
甫一見她出來,張老漢便笑呵呵的站起身,又撈了撈蓋著一雙枯腿的白麻褲管子,語氣諂媚十足:「沈媒人,您今日要去幫忙說親的人家,可是前段時間,名冠京城的那位謝狀元?聽人說那位謝公子雖然出身寒門,卻文采了得,且品性極佳!他們還說……說他是『五百……五百人中第一仙,等閒平步……上青雲①』!」
見他直接點出來,沈娥瞭然。
那兩位寬壯男人想必就是那謝狀元郎府上的家丁。
但嘴上還是笑呵呵的接道:「張大哥可莫要這般說,這哪能是去幫謝狀元郎說親,我也不過是得了些氣運,有幸能入了謝狀元的眼,盡些綿薄之力……」
張老漢卻是不信,仍舊堆著褶子笑:「這沈媒人若真能給謝狀元的事辦成了,
以後還不得整日裡吃香喝辣去?」
沈娥聞言微哂,掐著腰間的汗巾作狀撲了張老漢的額,半作譏諷道:「張大哥這幅面貌,若是生的女兒身,和我做了同行,還真不知要給我搶了多少生意去呢。」
話罷,張老漢丈二摸不著頭腦。一旁的兩位男人卻是憋不住笑出聲來。
沈娥卻不管,只大步流星上了馬車,靠在馬車壁上斂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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