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見到一角喜服的裙角划過石室入口,就隱在了暗色里。
「等等——」她心中一驚,急忙想起身往外追。
下一刻卻被謝時潯按了下來,低沉的聲音落在她耳側:「你真以為,她是不想出去嗎?」
沈娥一怔,抬眼對上他。
謝時潯划過她的眼,原本明媚的杏眼裡,仿佛盛了一潭幽靜的水,落花落葉相繼去的無奈悲戚,春日傷殘紅。
倏然間,他不敢再看,別開眼道:「這地方雖說暗無天日,可這石室有蠟燭,有火光,甬道也不過有兩處。更別說她的穿著應是時常有人照料。而你我從進入這地方以來,並未見到你我還有那女子三人之外的活人……你覺得是因為什麼?證明背後那人根本不擔心這女子會跑。」
「可那女子為什麼會不跑呢?是因為她不想,還是不能?」
是不能。
因為無論她跑到哪裡,那背後之人都找得到她!
思索清楚後,沈娥卻覺心頭灑下一股愈發重的悲涼之意。
亂世之內,人命如螻蟻。
甬道內二人如何跌宕,京城內的人全然不知。城內依舊是一片艷陽天,街邊小販叫賣吆喝著,城頭楊柳青青,酒樓上的歌聲悠揚婉轉。
一輛裝潢華麗,錯彩鏤金的馬車沿著官道緩緩駛來。「噠噠……」聲近了,官道盡頭的大門也恰好敞開,府內一身材有些臃腫的中年男人,忙帶著府里的丫鬟小廝出門來迎。
馬車在府門前停了,馬夫將帘子一掀。
「擦——」輕輕一聲,水墨扇被人打開。周子珂頭戴玉冠從馬車上緩緩下來,一雙桃花眼迎著風微眯,端著正雅姿態,青藍色的衣衫微掀,就落了地。
跟著他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位穿著黑色勁衣,一頭墨法只用一條黑帶豎起。皮膚呈小麥色,五官凌厲瘦削,眉眼冷的過分。周身都帶著股血/腥的殺伐氣,看著便叫人生怵。
抬眼望上去,便叫人覺得是惡人模樣。
「見過端王殿下,穆小將軍。」出聲的人,正是謝時潯府上的杜管家,身後跟著的笑死丫鬟也齊齊彎著腰,恭聲喊道。
「免禮。」
周子珂打著扇子,青藍色的華服輕掀,溫聲啟唇。隨即又道:「謝樂卿可回府了?」
他說的悠揚,卻也是生生忍了一晚上。昨夜探子來報,謝時潯娶的那位嬌妻受人劫持時,他便坐不住,笑得前俯後仰。平日裡這廝正經的要死,青樓花酒沾都不沾,如今突然娶了妻,還是用那媒婆替嫁的!他還納悶著要上門來給謝時潯討罰。
結果不過剛過一日,這嬌妻就被人截了去,雖說他知道依謝時潯那廝的手筆,八成是不會出什麼事兒,可這事情百年難得一見,這不今日一早便趕忙收拾了東西往他府上趕。
可又不能太過明顯,自然就只能再拉個墊背的。剛好最近穆將軍府上的小公子穆亭備受聖上嘉賞,怕是要在這朝堂上風光些時日,又恰好是他兒時的玩伴。
這才被他拉著直直往謝時潯府上趕。
聲音剛落,沒等杜管家回,他又開口道:「我與穆小將軍前來恭賀他勝任太常卿之職,怎麼不見謝樂卿的影子?」
這話就差我前來恭賀,你不把我放在眼裡掛在臉上了。
杜管家聽得額前冷汗頻生,急忙拱手恭聲回道:「端王殿下,穆小將軍,我家公子如今不在府上,這才沒能出來迎接。」
聽言,周子珂打著扇子的動作一頓。穆亭倒是沒什麼表示,只安安靜靜立在一側,像是個殺神一般。
這是還沒把人帶回來?
周子珂神色一沉,知道今兒個自己這一出算是有些莽撞了。謝時潯這事兒外人不能知,他當即合了扇子,溫聲
笑道:「既如此,不妨杜管家您派人去尋尋你家公子,告訴他我與穆小將軍二人在春風樓擺著酒席迎他!」
「是,殿下。」
話罷,周子珂也不停留,拉著穆亭便上了馬車,揚長而去了。
聽著「噠噠……」的馬車輪滾動的聲音,杜管家後怕的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又急忙對身側的小廝吩咐道:「去尋陸影大人,將這消息告訴他!」
*
「哐當」甬道內石頭落地,沈娥跟在謝時潯身後。火摺子的火焰四處晃著,在暗色里顯得有些孤獨。
從另一條甬道里出來,他二人便原路返回,直到到了一開始的岔路口,才拐進了另一條道里。
一路上都沒見著那穿著喜服的女子蹤影,沈娥心底納悶,卻也沒出聲。
這條甬道和方才那條不大一樣,寬了些,通風也小些。走了會兒便覺得頭暈胸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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