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直到水盆放在她腳旁之時,沈娥才知道方才謝時潯去淨室,竟是為了——
給她端洗腳水!
怔愣間,男人的手已經輕輕握上她腳踝,緩緩放入水中。
溫熱的水流覆蓋上來之時,沈娥才陡然回神,急忙扣住那人覆在他足背上的手腕。
「夫人?」
謝時潯被她扣住手腕,卻沒什麼動作,只是抬眼,眼底淬了些溫度,似笑不笑的看她。
沈娥腦中一陣嗡鳴,像是筋骨連著血
肉整塊碎裂,又攪和在一起。剎那間奪走她的理智和心中的忌憚,又被這人輕飄飄的一句「夫人」穩穩噹噹的托著落了下來。
若是此時謝時潯扒開她落在耳畔的髮絲,定會見到她的耳垂鮮紅如血,燙的要命!
「你別動……」沈娥自上而下的望著他,目光微移,便能瞧見他修長的脖頸上正浮著幾根青筋,青色衣衫微松,隱隱約約尚還可以看見鎖骨的蹤跡。分明是男子,裡間皮膚卻是白的過分。
她被燙的移開眼,扣在那人手腕上的力道卻重了些,不耐道:「我自己洗,你起來!」
「夫人,你在害羞?」
忽的,謝時潯輕聲道。
「當然不是!」沈娥幾乎是立刻側身反駁道,面上浮上緋色,氣息又重了些,似乎是被他這句話氣的不輕。
「那為何不讓為夫為你清洗玉足?」
「當然是因為——」沈娥氣急,卻又半晌說不出個理所然來。反倒是足背上那人的手指不安分起來,一遍遍的在她腳背上摩挲,描摹,似乎是將她的足背當做是可以把玩的玉器,一遍遍的用手愛撫著。
頃刻間,沈娥便被自己心中升騰起的想法驚得說不出話來。卻又覺出些隱秘的歡喜來。
她若是對謝時潯動了情。
那他呢?可也會有一絲……喜歡她?
「因為什麼,夫人好似還未說?」謝時潯握著她的腳踝,見沈娥一開始還有些氣急的神色漸漸消了下去,眼底逐漸浮現出一絲道不清的情緒,他瞧的微愣。片刻就見面前這人面頰上的緋色漸深,像是熟了,這才又忍不住出聲問道。
「自然是因為……」沈娥此刻受不住他這般認真的神色,又別開眼,支支吾吾的回道,「你貴為當朝太常卿,怎麼能做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事……」
她心中本就藏了羞意,說話早已沒了思緒頭尾,幾句話磕磕巴巴,聲音也越來越弱,幾乎如蚊蠅。
像是春日裡擾人的柳絮,又輕又軟。
她聲音落了,那人卻未應,只是輕輕笑了聲。隨即細細的用手捧水覆在她足背上。
細膩的溫度逐漸爬升上來,污泥伴著溫水被一層層洗下來。
輕輕淺淺的癢意從足背上傳來,那人的動作輕柔,不經意撓得她心尖發癢。
原以為這人不會再出聲,可隔了半晌卻又聽見謝時潯微微啟唇,輕輕嘆了一聲,幾乎是有些溢出來的無奈和寵溺:「夫人,只要是你的事情,便不會是上不得台面。」
「反倒應該是你賜給為夫的榮寵。」
沈娥原本低著眉,此時乍然聽見這句話,心腔中宛如炸裂起熱的火星,漫天遍野的撒下來,最後重重的落在她心頭上,敲上重重一擊,擊碎她所有來不及展開的防備,疏離,與尖刺……
她緩緩抬頭,看過去。
只見男人早已垂著眼,只顧著為她洗滌腳上的污泥。或許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角度去觀察眼前的人。
平日裡有些冷淡的眉眼,此時也覺得柔和起來。唇角明明與平日無異,可沈娥心尖一跳,莫名覺得眼前這人的心情應是極好。
甚至她隱約似乎瞧見這人唇角已經微微勾了一個弧度。
忽的,她看著那人的眉眼,莫名有一個了膽大至極的猜想——
這般想著,她也出了聲:「謝時潯……」
她喚道:「你……」也可曾對我動過心?
「怎的了?」
謝時潯答著,手上動作不停,一手托起她的雙腳,穩穩放在手心裡。又用手拾了帕子輕輕蓋在她足背上,擦拭著。
「沒什麼。」
沈娥斂眉看他,悶聲回道。
忽的,她又不敢問了。
見她如此,謝時潯也只是勾了唇,並不追問,反倒是手上動作不停,輕輕划過女主右腳足背連著腳踝處的一道傷疤。
沈娥見他動作,微微愣了愣,才低頭看下去。猝然看到足背上的疤痕,心尖一跳便有些著急的往裡伸,想用裙擺蓋住。
可還沒等她動作,男主卻忽的低頭往上邊吹了口氣,又輕又涼,像是柳絮輕輕落在上邊,有些癢。
可她卻是被這一幕燙的有些慌了神,連忙道:「別看……丑。」
「不醜。」謝時潯站起身,不顧她什麼反應,又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幾步到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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