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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你給我滾!」

驟然間,沈娥睜眼將床頭桌案處的花瓶猛的砸了過去,「哐啷」破碎的聲音在蕭卿和腳邊響起,她近乎哀泣的怒吼出聲。

蕭卿和沒出聲,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卻又被她眸中的怒意與哀泣惹得心頭生躁意,沒再出聲自顧從屋中走了出去。

是以他沒見到,原本還在哀泣怒吼的沈娥,此時掉著眼淚,面上哀泣的神色卻陡然消逝,只余無盡的憤怒與噁心。

她啟唇無聲道:「你怎麼知道,死的不會是你?」

翌日,天際適才霧散,沈娥便被蕭卿和放了出來,可仍舊是被人一路押著到了門外的馬車旁。

她果然沒想錯,這確實是一處別莊,可卻是京城之中的別莊!

這蕭卿和,竟如此囂張!

蕭卿和一身紅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見她過來微微掀眼抬手,沈娥卻直接錯過他彎腰進了馬車。

見狀,一側的丫鬟小廝垂首不敢出聲。蕭卿和勾唇低笑,輕輕搖了搖頭,便也彎腰上了馬車。

「噠噠噠……」馬車緩緩駛過,沈娥閉眸靠在馬車壁上,壓下與這人同處一室的噁心,並不作聲。

蕭卿和好似心中有些思索,亦並未與她說話,倒叫二人之間的氛圍「平和」下來。

「主子,到了。」

馬車緩緩駛停,馬夫沉悶的聲音響起。

「阿姝,我抱你下去。」蕭卿和朝沈娥抬手,溫聲道。

沈娥眼也未抬,更別說回應,掀了裙擺便自顧下了馬車。

蕭卿和挑眉,眼中的溫度冷了些,將手收回跟著下去。

「這是何地?」沈娥聲音冷沉,心底的怒氣驀地騰升,不由得側身向後看向那人道。

蕭卿和下了馬車,唇角微勾,來到她身側:「阿姝放心,那謝時潯……確實是真死了,此時頭顱便掛在那城牆處,彼時我帶你到這處郊區院落,也不過是為了帶你換件衣服罷了。」

聞言,沈娥厭惡更甚,立即想提步回到那馬車中,卻被身側之人驟然點了

身後的穴位。

「蕭卿和,你想幹什麼!」

身體與這幾日的夜裡一般,再一次變得僵硬,無法動彈。一時之間,她只覺心中惡寒。

蕭卿和並未出聲,只一把抬手穿過她的腰際,將沈娥一整個騰空抱了起來,隨即緩步進了面前幽靜的院落。

「主人。」

待到院落屋前,屋內早已候著的丫鬟聽聲恭敬打開屋門道。

他將人抱進來,丫鬟侍候在左右道:「主子,沈姑娘的衣服已經準備好了,置在內殿。」

「很好。」

蕭卿和頷首輕應,懷中的沈娥無法掙扎,只能狠厲道:「蕭卿和,瘋子,把我放下來!誰知道你要給我穿什麼毒物!」

「噓!阿姝,你這樣說我會不開心的。」

蕭卿和腳步未停,隨即垂眼笑道。

沈娥還想再罵,可眼前一陣恍惚,她便被他帶進裡屋,遠遠便瞧見了置在正中的那套……嫁衣!

電光火石間,聯想到今日蕭卿和的這套紅衣。莫名的想法在她腦海中迅速占領,隨即是翻湧而來的噁心。

這廝居然想娶他!

「你想娶我?」沈娥譏諷道。

蕭卿和將她放在軟榻上,又微微錯開身子,好讓她能清晰的瞧見屋中的那套喜服,隨即輕輕抬手撫平她有些亂的髮絲。

聽言,他微微掀眼:「是又如何?」

見這人沒再溫言溫語的裝模作樣,沈娥嗤笑道:「怎麼,國師大人這是終於不再裝了?」

蕭卿和未答,卻道:「阿姝不如看看,這套嫁衣比起你在京郊暗道之時看見的時候,是不是又襯你了許多?」

這人的話說得輕而慢,沈娥的身子卻驟然一點點冷寒下來,隨即僵硬的身體甚至起了一絲顫慄。她似是用盡全身力氣,眼尾處不斷染紅,一字一句道:「那暗道里的女子是你的手筆?」

她倏然間憶起自己和謝時潯在暗道中,見到的那位女子……她後來雖然也派人前去尋找,可卻只得到那一處密林自此崩塌的消息,心中雖然擔憂,卻也無計可施。

如今驟然再見到那暗道中的嫁衣,鮮艷的蘭花紋如若染血,能生生將人的目光燙的移開。

偏眼前這人聲音清冽,如玉面公子,聲音卻如地獄修羅:「你猜猜那女子如今是何模樣?我想想……我扒了她的皮做了屏風,對了,那屏風如今還正擺在你那春風樓里,想是好看的緊!」

沈娥眼眶處劃下滾燙的淚,她呼吸急促,僵硬的指尖一點點顫起卻仍舊無法動作,她舌尖一點點抵住唇齒,莫大的悲泣從胸腔中悲鳴而出。

「蕭卿和,你這個瘋子……」

那人卻還在笑,繼續道:「不止呢,我還用她的血,養了許多株蘭花,美極了,我的阿姝定會十分喜歡……」

「你罪大惡極,喪心病狂!」

沈娥狠厲的罵出聲。

可身側坐著的人,亦如面上的溫潤公子,只一點點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淚。

「好了,阿姝今日是新娘子,哭了便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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