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汗淚水打濕的眼睫緩緩上抬,卡斯珀第一眼看到的是萊斯利蒼白的面容。
感受到口中的異物,他下意識舔了一口,然後就看到萊斯利一瞬顫抖的眉眼。
卡斯珀迅速鬆口,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取出口中防止他咬傷自己的填充物。
是……兩根血跡斑斑的指節。
那一瞬間,卡斯珀的心臟猛地一沉,幾乎停跳。
萊斯利注意到他凝滯的目光,試圖抽手,但被死死握住了手腕,根本抽不出來。
無法,他只能用另一隻完好的手輕輕順撫卡斯珀的頭髮,安撫道:「沒事的,抹點修復液就好了。」
說完,萊斯利取出修復液抹上,不消片刻,傷口就癒合了。
他向卡斯珀展示完好如初的手指,瑩白如玉,「看,好啦。」
但剛才那兩根染血的指節卻始終存在在卡斯珀的視網膜上,蒼白脆弱,血肉外翻。
他再也抑制不住,埋首在萊斯利懷中失聲痛哭,像個做錯事無法原諒自己的孩子。
「殿下啊……」
第9章
卡斯珀的驕傲在入獄第一天就被打得粉碎。
在他的預想中,他表面會好好表現配合改造,爭取減刑早日出獄,對高等蟲族起步五百年的壽命來說,五十年的刑期實在算不上長。
在出獄後,他或許還能有為帝國效力的機會,畢竟S級的雌蟲著實難得,甚至看在他等級的份上,陛下額外赦免,將原本的死刑改為了有期徒刑。
卡斯珀在入獄時仍然對未來充滿希望。
但他遠遠低估了格雷家的勢力,以及里特·格雷的惡劣程度。
在被扣上第二支抑制器,渾身虛軟地進入行刑房見到里特·格雷那張扭曲噁心的面容時,卡斯珀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他被雙手反剪,綁縛鎖鏈,壓跪在地。
面容正對里特空蕩蕩的下身。
在里特試圖用高濃度的信息素強行誘導他發.情的那晚,卡斯珀拼著最後的理智一爪子廢了他。
蝶種的腐蝕性毒素加上極具侵略性的蟲紋能量,直接毀了里特整套生.殖系統,就連頂級的修復液也無法治癒。
里特·格雷泡在乳白色的修復液中,感受著身下的傷口一點點癒合,但被摧毀的生.殖系統卻全然沒有重生的跡象。
那一刻,他恨極了卡斯珀。
不過一隻低賤的貧民雌蟲,也敢拒絕他?!他里特·格雷能看上這隻賤血貧民,是他三生有幸!合該感恩戴德地趴伏在地,恭順地侍奉他才對!
里特嘴角噙著扭曲惡意的笑容,自下而上一鞭子抽在卡斯珀下巴上,強迫他抬頭。
尖利的嗓音像廢棄金屬零件摩擦砂紙,引起聽者一陣不適。
「我親愛的卡斯珀上將,你不會以為你逃得掉吧?你知道拒絕一隻貴族雄蟲是什麼下場嗎?」
衣著華貴的貴族雄蟲周身薰染了清甜的香氛,但與里特釋放的信息素融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種過於甜膩粘稠的香調,仿佛烈日下在垃圾堆旁腐爛的糖漿,緩緩流動的髒污黏稠液體吸引食腐的陰溝生物靠近。
卡斯珀被這種趨近臭味的香氣逼得幾欲作嘔。
他不知道拒絕一隻貴族雄蟲會遭到怎樣瘋狂惡劣的報復。
他拒絕萊斯利的精神梳理邀請時,萊斯利只會毫無威懾力地瞪他一眼,眼眶微紅,金瞳水潤地放狠話,說他不知好歹。但過一段時間,又會裝作不經意地提起他又給哪位軍雌做了精神梳理,效果超好,然後自以為藏得很好地眼含期待地偷瞄他。
他拒絕萊斯利的醉酒求婚時,萊斯利只會一路裝睡,然後半夜偷偷爬起來,躲在天台上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委屈挫敗地小小聲哭泣,對著月亮控訴他的混蛋行徑。
那晚,他躲在門後,聽著萊斯利哭了一夜,他也站了一夜。在天亮之前,把哭累睡著的雄子抱回宿舍,給他擦乾臉上的淚痕。
他拒絕成為萊斯利的生理覺醒引導者時,尊貴優雅的皇子失手打翻了茶杯,指尖被鋒利的碎瓷割破,但是一向怕疼的萊斯利卻像沒有察覺到一樣,強裝鎮定地看向他,唇邊依然掛著那抹優雅得體的微笑,只是眼尾悄然泛起紅暈,聲線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說:
「我剛才沒聽清,上將可以再說一次嗎?」
看著那滴在白嫩瑩潤的指尖格外刺眼,且愈發飽滿的鮮紅血珠,卡斯珀有一瞬呼吸停止,劇烈跳動的心臟狠狠撞在肋骨上,牽連起四肢百骸的疼。
那一刻,卡斯珀是想鬆口的。
但沉默到最後,他只是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繃著一張臉,冷冰冰道:「抱歉,殿下。」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怕再看一眼,他就忍不住了。
卡斯珀沒有遭到萊斯利的任何報復。
他被慣壞了。
萊斯利對他的尊重和愛護太過,卡斯珀時常忘記他們尊卑有別,但總被一些極尋常的細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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