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
塔泊亞抱膝坐在門後抹眼淚,身後「噠噠噠」的敲門聲和抑揚頓挫的認錯求饒聽得他頭疼,扭頭就衝著門後嗷了一嗓子:
「你閉嘴!」
瞬息安靜,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剛才看到的梅菲利爾慘兮兮的經歷混著他一點都不珍惜自己的舉動,氣得塔泊亞不停抹眼淚。
不一會兒,從什麼東西從門縫底下探出來戳了戳他。睜開霧蒙蒙的眼睛,塔泊亞抽了抽鼻尖,一把抓走探進來的紙條。
潦草的簡筆畫,依稀能看出是只兔子雙手合十在求饒,下面寫滿了「對不起,我錯了」。
可憐兮兮的兔子淚汪汪的,可能是匆忙之下被抹了一把,擦花了邊。
塔泊亞又給它塞了回去,操著略帶哽咽的哭腔控訴:
「我哭得都比它狠。」
紙條被收走,過會兒又探進來一張,是哇哇大哭的短腿兔子,兩注眼淚噴泉一樣,比耳朵都粗。
「……有本事你這麼哭一個,哭得一模一樣我就原諒你。」
梅菲利爾直接順杆上爬,睜眼說瞎話:
「雄主你給我開門,我馬上給你哭一個。」
「……滾。」
這次的小紙條沒有被遞迴去,但依舊有新的紙條通過門縫被塞進來。
從哇哇大哭到小心翼翼地討好賣乖,撒嬌賣萌捧心,什麼花哨來什麼。
塔泊亞已經不流眼淚了,一個星時過去也沒那麼怒火中燒,只是被淚水浸過的面頰泛起些許疼痛,心裡悶悶的,也不想見到梅菲利爾。
理智都可以理解,梅菲利爾的成長環境跟他天差地別,處事觀念不同也正常,愛得扭曲也是悲慘遭遇下的產物。
但是情感上不想接受。
他太容易對梅菲利爾心軟了,總是被三言兩語就哄好,然後就沒能堅持下去給他拗回來。
不健康的愛註定無法長久,如果持續下去,他們很可能被逼到所有愛意徹底耗盡,互相仇視的狀態,這也是雄父最擔心的事情。
他必須,把所有的隱患都解決掉,把梅菲利爾扭曲的感情觀拗回來。
這次隔了很久,才有新的紙張探進來。不同於之前的簡筆畫,這次的是幾張非常精美華麗的……故事畫?
還是印刷的。
幾則小故事,介紹了一位神明——赫利俄斯。
梅菲利爾寫在情書上的名字。
細細看完,塔泊亞將面頰貼在門板上降溫,輕輕問:
「你從哪裡拆下來的?」
「你的一本神話書,我偷偷撕下來的。」
……難怪,他會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
想想就因為這樣,導致了前世那麼極端的悲劇,塔泊亞一陣窒息。無論是自己被迫「文盲」,還是梅菲利爾鋸嘴葫蘆死不開口,都是非常傻缺荒謬的誤會理由。
塔泊亞快要以頭搶地時,梅菲利爾的聲音在門板後響起,低低沉沉,無限溫柔:
「塔泊亞,你是我的神明,我的赫利俄斯。」
「太陽神赫利俄斯為世界帶來光明和溫暖,而我的世界,所有的光都由你帶來。」
「信徒對神明的愛,虔誠又卑微,侍僕對主上的愛,同樣如此。過去我不懂該怎么正常地去愛,但是現在,我好想、好想學。」
「你教教我,好不好?」
梅菲利爾跪坐在門口的長絨地毯上,額頭抵住門板,靜靜等待天籟。
神明總是偏愛他的信徒,主上從未苛待唯一的侍僕。
「好。」
梅菲利爾總能等到塔泊亞的縱容。
第二天的午間時間,梅菲利爾被一群下屬蛐蛐。
即使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他也沒能進門,只能孤零零冷淒淒地在次臥挨了一宿。心情不佳,處事就格外嚴厲些,被殃及的無辜工作蟲面對陡然上升的工作難度,也只敢在休閒區小聲蛐蛐。
梅菲利爾都聽得見,但不在意。
直到從樓下衝上來一隻年輕雌蟲,滿臉通紅語無倫次地跟同事講樓下來了一位美炸天的雄蟲,他一見鍾情了。
讓梅菲利爾瞬間僵硬的,不是那隻年輕雌蟲的話,而是若有似無飄過來的一絲柑橘調信息素。
「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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