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折淵等了幾天也不見御醫的結果,蒼生巷的老百姓生不如死,夜夜痛哼,勉強壓制的藥物一口一口灌下去也不見好到哪裡去,無奈之下,他只好吩咐塵冥去把謝承雲抓來。
而此時此刻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謝承雲正悠哉在酒樓里大吃大喝,忽然看到如同鬼魅一般的羽麟衛,嚇得飯也不吃酒也不喝了,拔腿就跑。
他心中怒罵,蕭折淵這個死人!真他娘的小氣!他要是活著!絕對不會讓他如意!!!
桓陽宮的寢殿比不上東宮大,但同樣的華麗奢侈,沉香木大床鋪了幾層褥子,柔軟暖和,罩著飄渺薄綃若隱若現能看見床上的人,殿中放置了火紅的碳火,溫暖得讓人忍不住暢快酣睡,又有雲頂檀木做梁,軲轆錢樣式的窗欞,盡顯尊貴奢華。
錦聿悠悠醒轉,目光被床頭晃動的東西吸引,他定睛一看,那裡掛著一個鈴鐺。
錦聿一愣,過後他爬起身,盯著鈴鐺發呆,片刻後他忽然伸手撥了一下,清脆的一聲鈴響,屏風外傳來腳步聲,錦聿以為是陳寶,結果一看。
蕭折淵從屏風外繞進來,他見錦聿撐著一隻手起身,一隻手正在撥動鈴鐺,身上的被子滑落,和人一樣白潤的裡衣敞開了一點,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蕭折淵心情舒暢無比,他勾唇一笑,「沒有想到進來的是孤吧?」
錦聿靠坐在床頭無言。
蕭折淵端進來膳食和湯藥,餵他吃下。
「南陵不比長安,這裡瘟疫肆虐,又濕冷,你若是嫌無聊,可以在宮裡轉轉,但不能去人多的地方。」蕭折淵叮囑他。
錦聿搖頭。
好聲好氣說話時,錦聿也能好好回答他,但通常兩個人不太對付,蕭折淵的性子蠻橫,我行我素慣了,見不得錦聿忤逆他,更見不得他如此低聲下氣討好一個人,錦聿卻還棄之如敝履,他執拗地用錯了方法,直到再次尋回這人時才醒悟過來。
而錦聿前十二年為玄鷹閣賣命,性子冷漠毫無溫情可言,更談不上歡喜這件事,尤其是蕭折淵這般強制性地禁錮他,他心中只會厭惡,在他看來,不過是從替玄鷹閣賣命後,又為了自己做了一場交易。
晌午,蕭折淵去書房議事,錦聿閒來無事便在想陸小酒現在在幹嘛,也不知道是在東宮還是去了將軍府,應該不會,小酒雖然貪玩,但是有分寸,斷然不會貿然去人家家裡。
可是那人是司徒悠,小酒似乎對他有情誼,三番五次念著他的好,只是錦聿不知道小酒的情誼是喜歡還是只是朋友。
胡思亂想中,錦聿靠在窗邊的榻上睡過去,等再次清醒過來時是在床上。
未央宮———
柳君彥被冊封后,他的兄長柳鈞明也因鎮國公府反叛一事平亂有功,被封為鎮西將軍,手握西南騎兵兵符,西南一帶任他調遣,他被柳君彥召回宮裡,進到未央宮就看到柳君彥迎上來。
果然富貴養人啊,從前風塵氣息的小倌到如今珠光寶氣的君後。
「與兄長多日未見,兄長怎同我生疏了?」柳君彥笑不達意,眼底的陰霾藏不住。
「君後有話不妨直說,何必同我來這齣兄弟情深。」柳鈞明直言道。
柳君彥臉色一變,也不同他虛與委蛇了,他冷笑一聲,「兄長忘性可真大,端上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兄長一點也不記好。」
「你什麼意思?!」柳鈞明像是被戳中了心思,惱羞成怒道:「今日君後召我前來,莫非是要探討前塵往事了。」
「前塵往事?」柳君彥覺得可笑,「錯了,不是探討,而是讓你謹記,沒有我就沒有你的今天,兄長應該感恩戴德。」
「你到底要如何?」柳鈞明從來就看不起他這個小弟,仗著一副好面孔好身段,幹著那等見不得人的骯髒齷齪的事情來謀生,即便當了君後又如何,誰見了倌人不唾一口。
「我想要兄長手裡的兵符。」柳君彥道。
「你想要造反?」柳鈞明一驚。
「我可沒這個膽量,我不過是為了防身罷了。」柳君彥說。
「哼,你天天待在宮裡,誰敢行刺你,調遣幾萬士兵的兵符豈是輕易就能交出去!」柳鈞明怒斥他。
「柳鈞明!」柳君彥一怒,「你不必在本宮面前陰陽怪氣,你倒是能文能武過得瀟灑,可你能走到今天全靠我!是我靠著這張臉委身於他人!給你湊足了讀書的錢!給你謀了一條財路!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批評我!爹娘倒是疼你!說我長得不男不女像個妖精,可你呢?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
柳鈞明被他說得臉面全無,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
「我兒子死在蕭折淵手裡,他一旦登上皇位,你我都得給先皇后陪葬!」柳君彥目眥盡裂,眼裡瘋狂,「本宮能讓你走到今天當上鎮西將軍,也能讓你滾回家去當個鄉野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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