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璽雪宵指尖發顫，耳畔散落下來一縷髮絲都顧不上撩上去。

「餐廳的後廚……」

小海棠一臉理所當然，「這也是我名下的產業。」

「……」

「璽老師你要相信我！」小海棠急於推銷自己，「這一次肯定沒有毒啦，味道很好的我已經喝過一大碗了。」

聽到棠絲說自己已經喝了一大碗，璽雪宵指尖又是一顫，手朝手機摸去。

棠絲精準捕捉男主的動作，發去來自小海棠的質問，「璽老師你該不會是覺得我已經中毒了，想要叫救護車吧？」

「別掙扎了，喝了它。」

蘑菇湯被一隻小手推到了面前。

璽雪宵垂眸，看著面前那碗清亮的蘑菇湯，以及其中漂浮著的嬌嫩的垂絲海棠花苞。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冰冷的江水跟潔白的醫院牆壁仿佛剛離開一秒。

閉了閉眼，璽雪宵矜貴優雅的眉眼蹙起，「我還是不——唔？」

話都沒說完，蘑菇湯已經被湊過來的棠絲兜起一勺餵進了口中。

一分鐘……

三分鐘……

十分鐘……

居然真的沒有毒發，璽雪宵鬆了口氣。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身上有些熱。

離開餐廳，棠絲又跟著璽雪宵回到了辦公室。

璽雪宵挑眉，「下午不是有事嗎？」

小海棠拍拍男主肩膀，十分貼心，「時間還沒到，還可以多陪璽老師一會兒。」

說得璽雪宵像個沒人陪就要哭鬧的留守兒童一樣。

「對了璽老師，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棠絲眼巴巴看向璽雪宵，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就是很小很小的一個忙。」

「什麼？」

「我聽說睡覺前聽故事可以開花，璽老師能不能替我念一下故事呀？」

小海棠說著就十分自覺地往璽雪宵辦公室的沙發上安詳一躺，「我想睡個午覺試試。」

「……」

璽雪宵看了眼自己桌上還沒處理完的事務，又看向躺在沙發上兩眼亮晶晶乖巧等他的棠絲。

輕笑了一聲，「想要我念什麼故事？」

「都可以噠！」

搬了把椅子在沙發旁邊坐下，璽雪宵垂眸，點開了手機的搜索軟體。

選擇了搜索童話故事，跳出來幾個比較有名的。

「從前有一隻醜小鴨……」

璽雪宵的聲音很好聽，慢條斯理念著故事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優雅與舒緩。

就是這一幕假如讓旁人看見，絕對會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棠絲的呼吸逐漸平緩，似乎是進入了夢鄉。

璽雪宵不徐不緩念著手機上的故事，偶爾低下眼看一眼棠絲。

唇畔輕勾。

「後來，醜小鴨變成了美麗的白天鵝……」

一個故事念完了，沙發上的少年也沒了動靜。

璽雪宵靜靜看著棠絲，眉頭突然微蹙，為什麼感覺身上越來越熱了，從喝了那碗蘑菇湯之後他就一直覺得身體裡在發熱，心頭也有些燥意。

心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對方到底在湯里加什麼了？

將外套脫掉掛在椅背上，璽雪宵垂眸看向沙發上熟睡的人。

一點戒心都沒有，真就在別人的地方睡著了。

桌上的海棠盆栽散發著清淺的香氣，縈繞在辦公室內。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正正就照耀在盆栽上，將那枝丫與花苞襯得似玉雕，熠熠生輝。

璽雪宵看了棠絲好一會兒，心頭的燥熱越來越明顯。

他抬手朝棠絲伸去。

手套已經被摘下了，常年不見陽光的手是冷白的，骨節修長。

指尖輕輕落在棠絲的面頰上，觸感依舊是有些不像人類的細膩。

反而更像是嬌嫩的花瓣，一碰就要留下紅暈。

估計是跟妄想症呆久了，璽雪宵有那麼片刻居然真的覺得棠絲像是垂絲海棠化作的人形。

微微俯下身，紮起的長髮滑落，鋪散在沙發上。

結果就在這時，本該熟睡的棠絲猛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