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棠絲實在被硌得不適應，一隻手探了過去，在清瑓來不及反應之前狠狠掰了一下。

「！」

暈乎的腦袋終於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小海棠又蹭了蹭，這才心虛地緩緩抬起腦袋。

清瑓正用一雙泛著紅的金眸望著他，寫滿了委屈與羞恥。

小海棠咽了下口水，默默又抱了回去，腦袋往清瑓懷裡一縮，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還是好熱好難受，再抱一會兒。

要是把清前輩弄壞了，他可以給清前輩施法治好的。

沒事的，沒關係的。

小海棠心裡嘀咕。

「嘀——」

手機還在震動，是凌季白撥回來的電話。

但是清瑓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接，他的手被小海棠抱住，輕輕貼在了對方腰側。

指尖似乎是被對方滾燙的體溫給嚇到了，無意識收緊，像是要摟緊對方。

棠絲整個人異常的柔軟，體重也比看上去要輕了許多，不斷有繾綣的花香滲透出來，像是被泡在花海中。

清瑓咬唇，纖長的睫羽不住顫動，為自己的舉動譴責，手卻是不受控制地回抱住棠絲，小心翼翼又渴望地索求更多。

懷中的人漸漸不動了，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清瑓垂眸，想要看一看棠絲現在的狀態。

結果入目卻是一片雪色。

少年原本黑色的頭髮變成了白色，長長地蜿蜒，在地面跟他的身上鋪散開，發尾處還漸變成了淺粉色，帶著些許卷卷的弧度。

「唔……」棠絲含糊哼唧了一聲，閉著眼睛無意識往清瑓懷裡縮，很是愜意的模樣。

然而這一動，原本被髮絲遮掩的尖耳露了出來，明晃晃昭示著他非人類的身份。

清瑓怔住了，看著棠絲久久回不過神來。

半晌，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或者是眼疾又犯了。

可是不管他怎麼反覆睜眼，眼前的場景都沒有任何變化。

掐了自己一把，小心翼翼觸上那尖尖的耳朵，觸感十分真實，也不是在做夢。

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嗎？

明明應該驚慌害怕的，可是清瑓發現自己沒有任何這樣的情緒，只是好奇妖怪是不是真的像人類幻想中的描述那樣。

海棠花……垂絲海棠……

清瑓垂眸，看著棠絲編織在髮絲間的一枚枚淺粉色的嬌嫩垂絲海棠花苞。

雪白的眼睫像是落了一抔純淨的雪，不沾塵埃，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不是什麼妄想症，而是一株心心念念開花的小海棠花妖。

難怪……親花苞的時候，對方會知道呢。

清瑓面頰蔓延開紅意，又想起了棠絲那一句授粉。

人跟花不可以授粉，那……人跟花妖呢？

第57章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窗外透進來的光芒都變成夕陽的金紅色光芒。清瑓因為躺在地上太久，後背都有些酸痛了。但他一直都沒有動，任由小海棠將他當成了床墊抱著。

終於，棠絲睡醒了，然而身上的溫度依舊沒有明顯的降低。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與一雙溫柔的金眸對視上。

看清少年那雙粉色的剔透眼眸，以及眼尾下那小小的海棠印記，清瑓眸中划過驚艷。

「清前輩……我睡了多久啊？」棠絲揉揉眼睛，下意識抓了把頭髮，卻突然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他的頭髮是不是變長了一點？

不對，是變長了好多。

嘶……棠絲陡然驚恐，眼睛都睜大了，顫巍巍抬手摸向自己的耳朵。

尖的。

在與男主對視上，對方靜靜看著他，眉眼含笑，天知道是花了多久才做好的世界觀破碎的心理建設。

怎麼回事啊啊啊啊。

棠絲猛地彈了起來，掩耳盜鈴抱住自己散落的長髮，想要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他怎麼就突然變回原形了，這裡有除妖師嗎？

不對啊，就算有除妖師也打不過自己，自己怎麼就現原形了。

清瑓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後腰，見棠絲一副驚恐的模樣，不禁失笑，「你別怕。」

棠絲不敢置信，到底誰怕誰啊，咱倆誰才是妖怪？

清瑓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笑著看向棠絲，眉眼溫柔，「我不會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