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事怎麼可以因為這種錢銀「小事」受到破壞?
但是從頭至尾他都沒有答應過「他」一人一半,「他」倒是懂得慷人之慨。
不整死項府,絕對難消他心頭之恨。
仿佛聽到他的心聲,勒住脖子的長鞭力度驟然收緊,身邊又傳來了那個低啞又陰惻惻的聲音。「今晚我就會離京給你籌措銀子,你不會卑鄙得想要趁我離京對做些小動作吧?」
聽到「離京」二字,翟九陌眼睛閃過一絲暗茫,臉上顯出一副被「他」看輕的屈辱模樣。
咬牙恨恨道,「你當我翟某這些年在京都的威名都是唬出來的?」
話音剛落,他脖子緊窒的感覺鬆了一些。
陰惻惻的語氣也變得緩和了點。
「自然是相信九爺的人品了,不然也不會找你合作,此番了卻了慕某的一樁心事,他日江湖相見,慕某就當多交你這個朋友了。」
合作?
朋友?
這該死的小子是來消遣他的吧。
要是他的「朋友」敢這樣對他,他絕對滅那人九族,還容得那人蹦躂?
然而還沒等他抗議出聲,那條纏著他脖子的長鞭又收了回去。
大量空氣湧入,他本能的喘了一口粗氣,不知吸入了什麼東西,只覺得鼻息之間突然充斥著一股異香,而後兩眼一閉,「咚」的一聲栽倒在地。
昏睡過去之前,翟九陌滿腦子都是想著要怎麼整死項府再整死這個該死的臭小子,還有…
大凰什麼時候出了這種帶有桂花甜膩香味的蒙汗藥了?
…
與此同時,養心殿中。
通明的燈火映得言北祁的臉色明滅不定。
陰沉的聽完禁衛的回稟,他冷聲開口道:「當真把朕親自安排的領將都罷黜了?」
「回皇上,八百里加急回來的信中確實是這樣說,攝政王與大軍匯合後,第一時間就斬殺了主將,而後將主要領將全部罷黜到了普通軍士營帳中。」
言北祁黑沉著臉揚手一揮。
禁衛統領垂首躬身退下。
看著御書案上的明黃色捲軸,想起父皇臨終前的那一句:除非能讓言君諾一擊即死,否則,不要不自量力。
言北祁龍袍下的拳頭握得青筋暴起。
言君諾從七年前活著回來的那一天,就已經註定了要與他不死不休。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艷陽高照,正好是他十三歲生辰。
母后說正月期間喜鵲盈門,絕對是個好日子。
確實也是個好日子。
父王在這一天將他冊封為太子。
一身淺黃色四爪金龍朝服和金光燦燦的太子印綬在眾人的道賀中送到了他的手上,從那一刻起,他早已認定了大凰的江山,只能是屬於他。
而也是在這一天。
言君諾這個只比他大兩年多將近三年,失去了蹤跡三年的皇叔,在父王剛宣告完賢王的死訊,將他冊封為太子後,突然領兵逼宮,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宮門之外,是震天高呼。
「大開宮門,恭迎大凰攝政王。」
那一群守舊的朝臣,原先還在為賢王的死訊而痛心。
在聽到大凰攝政王以後,眼底瞬間希望重燃。
自發前往打開宮門。
宮門後,是數萬排列整齊的精兵,逶迤延伸至京都大街上,一望無際。
言君諾一身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煞氣,身披戰甲,手持長槍,握著一卷明黃色的捲軸,策馬奔至大殿前,自帶一股睥睨蒼生的霸氣,高舉捲軸對著殿內鏗鏘開口道:「諾,遵先皇遺詔建功而歸,征戰三年,蕩平邊塞遺部六十八處,平定塞北,收復城池二十三座,今向皇上請旨,遵遺詔攝政。」
少年聲音響亮夾帶著少年向青年轉變的低沉磁性,繚繞在金鑾大殿內久久不散。
沒有人敢懷疑言君諾這三年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軍營,更加沒有人敢懷疑他是否對他們父子二人的皇位有所覬覦。
原先還在為他跟父王道賀的一部分大臣,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而那一群沒有道賀的守舊朝臣,則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在無聲恥笑他竊取了言君諾的江山…
思緒回籠,言北祁的臉,同樣漲成了豬肝色。
抬眼看向殿外漆黑的天。
他喚來了養心殿外的值班內侍,低聲吩咐了一句,「明日一早,讓清王進宮來見朕。」
…
翌日。
京都最大的糧鋪「劉記雜號」傳來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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