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放懂得權術,更懂得人心。利用皇上對夜天絕的看重,捧殺她,一旦她失手,必然會萬劫不復。當然,這還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殺雞儆猴,有她這個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的前車之鑑,誰還敢為夜天絕治療?
這,無異於要斷了夜天絕恢復的路。
口蜜腹劍。
這才是夜天放的陰狠。
所有的事都在夏傾歌的腦子裡,她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回應。
「皇上,太子謬讚,左三公子只是遭人襲擊,有假死徵兆,並非已經殞命,傾歌治好他只是誤打誤撞,斷然當不起白骨生肉、枯木重花八個字。」
「夏大小姐…」
「父皇,若是沒有其他事,那就開始吧。」
夜天放想要開口,卻又被夜天絕淡淡的打斷了。
夜天放心裡不爽,可在皇上面前,他懂得收斂,更懂得順勢。
「父皇,七弟說得對,抓緊時間開始吧。這麼久不利於行,想來七弟也是心急了。」
「開始吧。」
「是。」夏傾歌低聲回應,小心翼翼的退出來,和夜天絕一起去了偏殿做準備。
藥材、工具…
這些或是夏傾歌自己準備的,或是夜天絕從戰王府裡帶的。
東西不少,十分周全。
她和夜天絕想的一樣,宮裡虎狼環伺,夜天放、夜天承、還有並未出宮居住的夜天稷都在,誰也不敢保證,他們就不會下手。
不用宮裡的東西,就少了幾分風險。只是,夏傾歌還在準備,夜天放就找上了她。
第57章 一種為我所用,一種必須除之
彼時,夜天絕在里殿換衣服。
至於皇上,還在正殿內處理公務,並沒有跟過來。
有了夜天放的吩咐,下人們自然在外面候著,這房間內,除了做準備的夏傾歌,再無其他人。
夜天放進來,雍容和善的假面帶在臉上,他笑意款款。
「夏大小姐醫術了得,想來這次為七弟治傷,應該很有把握吧?」
夏傾歌整理藥物的手微頓,「傾歌盡力。」
「盡力?」
衝著夏傾歌靠近幾分,夜天放的眸子裡,綻放出一抹異彩。
「夏大小姐聰慧,應該知道你的盡力,會意味著什麼。你說,若是七弟的腿好了,這太子之位會不會易主?」
這話,夜天放問得直白。
夏傾歌明白,這不但是拉攏,更是威脅。
夜天放敢如此直白的對她說這樣的話,一方面是沒將她放在眼裡,覺得她區區一個小女子,不值得他隱晦遮掩,另一方面只怕是,她若拒絕,就活不了多久了。
畢竟,死人的嘴才是最嚴的。
於一個將死之人,他的確沒有什麼好遮掩的。
心裡尋思著,夏傾歌不禁警惕幾分,袖口中的手,不著痕跡的將銀針捏緊,她緩緩對上夜天放的眸子,「太子殿下,傾歌只懂醫病,不懂天下。」
「哦?」
「戰王爺在傾歌眼中,只是病人,傾歌所考慮的只是他的病,至於他好了之後會如何,傾歌思量不到。」
「是嗎?」
低聲呢喃著,夜天放緩緩抬手,勾起夏傾歌耳畔的一縷碎發。靠近夏傾歌的側臉,他笑得邪魅。
「你知道嗎,在本太子的世界裡,只有兩種人:一種為我所用,一種必須除之。夏大小姐覺得,你是哪一種?」
夏傾歌微微蹙眉。
不是因為夜天放的話,而是因為…一股淺淺的香味。
…
安樂侯府。
青蓮夫人端著茶杯,卻久久喝不下去,她的焦慮無法遮掩。
倒是一旁的夏婉怡,怡然自得。
「娘,你安心等著就是了,有什麼可緊張的?夏傾歌進了宮,就不可能輕易出來。」
「我還是有些擔心,她的醫術…」
「她的醫術再好,又能如何?」將茶杯放到桌上,夏婉怡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向青蓮夫人。「太子身在高位,看似心胸寬廣,海納百川,實際上卻是個心思縝密,容不得一點威脅的人。夏傾歌的醫術,若是用在戰王身上,於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威脅。所以,就算夏傾歌有本事治好戰王,她也會死。」
因為,夜天放不會留一個不能為己所用的人,成為夜天絕的助力。
這些青蓮夫人都懂。
只是,那畢竟是在宮裡,就算是太子也會受之掣肘。一旦夏傾歌成功,得了皇上和夜天絕看重…
太子想要弄死她,並不容易。
「該死的夏傾歌,若是昨晚,對她的藥做手腳成功了,我也不必如此費心了。」
可偏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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