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天絕沉沉的應了一聲,「本王接了消息,就派人去查了,昨日在宮裡,大小姐從公主寢殿出來後,被韻貴人請了去。韻貴人有身孕,請大小姐開方子保胎,大小姐給了方子,可結果今日韻貴人用藥過後,卻腹痛難當,直接小產了。」
「這不可能…」幾乎是夜天絕說完的瞬間,夏長赫就忍不住開了口,「我姐醫術了得,我心口處重傷,險些丟了命,可饒是如此,我姐都能從鬼門關將我拉回來,讓我安然無虞。韻貴人不過是懷孕保胎,我姐開的方子,是不可能出錯,導致她小產的。」
「並沒有人說你姐出錯,因為,他們定的罪名是謀害。」
出錯和謀害,這是兩個概念。
出錯,或許還情有可原。
可謀害二字一落,夏傾歌這條命,便基本上交代了。
聽著這話,夏長赫眼睛一片腥紅:「他們這是陷害,我姐從甘霖庵回來不久,她更和韻貴人沒有過接觸,往日無怨今日無仇,我姐怎麼可能加害韻貴人?更何況,我姐醫者仁心,她怎麼可能對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說著,夏長赫不禁冷笑,他嘲諷道:「再者說,關上門來說句大逆不道的,就算我姐真的想弄死韻貴人腹中的孩子,也不會用這麼蠢的手段,授人以柄。憑她的毒術,拖個五日十日,再讓韻貴人不聲不響的落胎,應該不困難吧?她怎麼可能讓自己落進這是非之中?這分明就是陷害,而且布局拙劣。」
夏長赫的話,說得直白又犀利。
尤其是最後這句,更是說進了眾人的心坎里,他們也有同感。
可是,光說沒用。
夜天絕微微嘆息,他看向夏長赫,低聲道:「你這些話固然有理,可是,韻貴人腹中的孩子確實流了,父皇子嗣不少,可是哪個皇帝又嫌皇子多呢?這幾年,自九皇子出世之後,宮中嬪妃鮮少有孕,這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卻又這麼無聲無息的流掉了,父皇難免憤怒。再加上昨日在宮裡,風波乍起,情勢混亂,父皇心火鬱結,正無處發泄呢。若找不出真憑實據,想為大小姐脫罪,只怕不容易。」
「呵…他心火鬱結,就能不分青紅皂白,拿我姐出氣嗎?如此,怎麼配當…」
「長赫。」夏明博開口,匆匆將夏長赫的話打斷了。
隔牆有耳。
現在安樂侯府接連出事,已經夠亂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斷然不能說。否則,若是再引起風波,他們就真的完了。
聽著夏明博的怒吼,夏長赫沒有再開口,可他那執拗的眼神,已然說明了他的心思。
這一切,夜天絕都看到了。
他不但不惱,反而有些欣慰。
夜天絕心裡知道,不論是上一世,還是現在,夏傾歌都很在乎夏長赫這個弟弟。如今看來,她的苦心沒有白費,她的一腔真情也沒有錯付。
因為夏長赫也能真真正正的將她放在心上,真真正正的關心她。
這份姐弟情,他看著心裡舒坦。
拍了拍夏長赫的肩膀,夜天絕低聲開口,「長赫,官場爾虞我詐,這世道也並非一派清明。有些事看透不說透,才是智者所為,一味的莽撞,逞一時口舌之快,不但起不到應有的作用,還可能引來大禍,牽累家人,你可明白?」
聽著夜天絕的話,夏長赫微微點頭,「王爺,我明白了。」
「嗯。」微微勾唇,夜天絕淡然一笑,他這才看向夏明博。
「侯爺也別怪長赫耿直,皇權在上,這話確實大逆不道,可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他只是說了心中所想,其實也沒什麼不妥。國之諫臣,本就應該無懼無畏,束手束腳,只言順耳之說,要之何用?長赫雖不是官,可胸懷坦蕩,這樣…很好。」
見夜天絕沒有怪罪,夏明博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而左秋成聽了夜天絕這一席話,更是心神激盪。
他是天陵左相,遊走官場,見慣了官場內的趨炎附勢之徒。
他也見慣了當權者,面對諫臣直言時的各種面目。
當今聖上,做得算是不錯的。
可是,左秋成如今看著夜天絕,聽著這一番話,他不得不承認,夜天絕不止是武能馬上定乾坤的勇者,他更是心胸寬廣,有納百川之心胸、有運籌帷幄之大智慧的智者。
這天下,若是能歸於其手,未來或許會更加繁盛。
不過,這些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
正想著,左秋成就聽到夜天絕開口,「本王已經安排了人,去查當時為韻貴人診斷的太醫,也去大小姐給韻貴人留的藥方,還有熬出來的藥渣了。另外,本王也安排了人去查太子、皇后、以及長樂公主這兩日的動向。若是順利,應該能找到些蛛絲馬跡,到時候想為大小姐脫罪,應該不難,這些侯爺可以放心。」
「謝王爺。」
聽著夏明博的話,夜天絕微微搖頭,「若說謝,也應該是本王謝大小姐,救她…本王就是做再多的事,也是心甘情願的。更何況,這次本王還是有求於侯爺和相爺的。」
這話,讓夏明博和左秋成均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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