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只能拿出焦駿傑挪用公款給她買的鑽表：「這個足夠八十萬了，拿去。」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姚思迪狠狠的瞪了幾人一眼，然後快速追上去。

賴亞雲見狀，徹底放鬆。

她身邊的小女孩仰起頭，從這個角度欣賞著舒念微冰冷卻酷意十足的臉龐，滿滿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自從奶奶去世，他們一家被人欺負慘了，像今天這樣揚眉吐氣，還是第一次。

「表姐，以後你就是我的偶像。」她躥到舒念微身邊。

秦佳穎已經十五歲了，可是身高還是和三年前一樣，只有一米四，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此刻卻展現出異於成年人的尖銳，顯然是瘦脫相了。

曾經也是外婆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才三年，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舒念微蹙起眉頭。

上輩子她痴迷於焦駿傑，拿到遺產之後，和舅舅家斷了聯繫。

臨死前才聽說小舅舅一家慘死在爛尾樓，似乎是被什麼人騙光了家財。

她摸摸秦佳穎的頭：「追別人做偶像有什麼出息，你要努力成為別人的偶像。」

「好。」秦佳穎堅定的點點頭。

舒念微看著女孩的表現，原以為她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直接改變了這個女孩的一生。

「小舅媽，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家裡…是不是出事了？」

「表姐，家裡…」秦佳穎剛要說什麼，就被賴亞雲攔住。

「沒事，能有什麼事。」她面上有些難為情，「佳穎學校要開文化節，需要出節目，所以帶她來商場看看裙子。」

「沒想到，沒想到現在的物價，竟然上漲的這麼快。」

說完，有些惋惜的看了眼店裡的白裙子，滄桑的眼中升起滿滿的愧疚。

「媽。」秦佳穎很懂事的拍拍胸口，「我都說了我這麼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根本不需要什麼新裙子，穿家裡的就好了。」

說完，又有些苦澀的揶揄自己：「反正我這兩年也沒怎麼長高，省衣服。」

舒念微望著不屬於少女的愁絲出現在秦佳穎臉上，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

「既然兩位是舒小姐的朋友，店裡的裙子，可以送給兩位一條。」

杜等等抓準時機表現，十分熱情得把舒念微幾人往店裡迎。

賴亞雲連忙推拒：「那麼怎麼能行。」

店裡的裙子，最低也要幾萬塊吧。

秦佳穎默默看了一眼，也搖頭。

她不能給微微表姐再添麻煩了。

「去挑吧。」舒念微淺笑著看向兩人，「你們忘了，舒雪韻還留下了一塊手錶做精神損失費。」

「這是你們應得的。」

賴亞云：「可那是你…」

「小舅媽。」舒念微想到自己上輩子孤獨至死，就忍不住眼眶通紅：「我們是一家人。」賴亞雲也有所觸動：「那好吧。」

兩人進去，挑來挑去，選了一條最便宜的白裙子。

舒念微把表遞給杜等等。

杜等等惶恐：「這個…」

「收了，剩下找零。」舒念微看著兩人的背影，又從包包里拿出紙寫了自己的電話，一同交給杜等等後，就先走了。

有她在，賴亞雲一定不肯要那塊表返回的錢。

至於小舅舅那裡，有時間再去拜訪。

從女裝區走出來，她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買什麼，直接順著直梯到了戶外。

冬日夜長，此時外面的天已經沒了光，灰濛濛一片。

通話記錄上，屬於封南修那條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還沒下班？

她又打了一通過去。

這次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夫人，是我。」

秦征的聲音傳來時，舒念微不禁眼皮狂跳。

「怎麼是你，封南修呢？」

「夫人，沒事，封爺他，只是睡著了。」秦征回答，話音里卻帶了一絲焦急。

封南修那種工作狂，怎麼會在公司里睡著，聽秦征的意思，應該已經睡很久了。

腦中模模糊糊的閃過什麼，舒念微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利爪握住，久久難安。